他俯視著這個(gè)涕淚橫流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件有瑕疵的器物。
“狀元,你當(dāng)不起?!?/p>
張居的臉,瞬間血色盡失,一片死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滾去南陽縣?!崩顝氐穆曇粼俅雾懫穑白鰝€(gè)縣令?!?/p>
張居猛地抬頭,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沒殺他?甚至……還給了官職?
“讓朕看看?!崩顝氐淖旖牵雌鹨荒埧岬幕《?,“沒有了柳青瑤,你自己的‘作品’,會(huì)是什么樣。”
“朕,拭目以待?!?/p>
說完,他不再看張居一眼,目光掃向殿下另外九名新科進(jìn)士。
“陳平,出列。”
一名身材中等,面容樸實(shí)的青年走出,神情緊張,但目光清正。
他是榜眼,第二名。
“朕問你?!崩顝氐穆曇艋謴?fù)了平靜,“第三題,你如何作答?”
陳平深吸一口氣,躬身道:“回陛下,草民愚鈍。”
“說。”
“草民以為,暴君之名,非君之過,乃臣之罪?!标惼降穆曇簦逦鴪?jiān)定,“君王如鏡,照出的是天下百態(tài)。若百姓視君為暴,是因臣等未能輔佐陛下,將陛下的恩澤,傳達(dá)到鄉(xiāng)野村夫耳中?!?/p>
“臣等之罪,是未能讓百姓看見陛下修路之功,未能讓百姓嘗到神稻之甘,未能讓百姓感受到陛下戍邊之威?!?/p>
“所以,欲正君名,先正臣心?!?/p>
“天下官員,若人人如裴相般鞠躬盡瘁,如穆指揮使般忠勇無畏。則陛下的圣明,無需自證,天下自明。”
他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驚世駭俗的計(jì)策。
只有兩個(gè)字。
“臣責(zé)”。
李徹看著他,許久,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