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國“哼”了一聲,火氣已經(jīng)頂?shù)搅四X門子。這幫收錢辦事的家伙,比蒼蠅還煩人。
他剛想說“讓他等著”,卻看到對面的林默已經(jīng)放下了筷子,正用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著嘴。
林默的動作很平靜,仿佛剛才那塊油光锃亮的紅燒肉,比京州君和律所的首席合伙人更有吸引力。
“王檢,”林默開口了,聲音不大,卻讓王建國下意識地安靜下來聽著,“讓他來?!?/p>
“讓他來?”王建國一愣。
“嗯,”林默把餐巾紙對折,放在餐盤旁邊,“飯剛吃了一半,活兒就送上門了,挺好的。”
他那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讓王建國心里的火氣莫名其妙地消了一半。這小子,好像永遠(yuǎn)都不知道什么叫緊張。
“老張,你讓他上來吧?!蓖踅▏鴮χ娫捳f,“就到我辦公室。”
掛了電話,他看著林默,有些不解:“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錢為民這種人,就是塊滾刀肉,沾上了就甩不掉。按理說,我們應(yīng)該晾他一下午,挫挫他的銳氣?!?/p>
“為什么要挫他銳氣?”林默反問,“人家大老遠(yuǎn)跑過來,就是來給我們送人頭的,我們應(yīng)該熱情歡迎才對。”
陳麥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
京州君和律所!錢為民!
“走吧,去會會這位?!绷帜酒鹕?,端起自已的餐盤,走向回收處。
王建國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笑了。
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讓這艘航母,在咱們這小池塘里擱淺。
回到王建國的辦公室,那幾摞山一樣的卷宗還靜靜地躺在茶幾上。
沒過幾分鐘,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王建國的秘書小李推開門,側(cè)身讓開。一個五十歲上下,身穿一身剪裁得L的深灰色定制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他手里提著一個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皮質(zhì)公文包,鏡片后的眼神銳利而審視,帶著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倨傲。
他就是錢為民。
錢為民一進(jìn)門,目光就精準(zhǔn)地鎖定了坐在大班椅后的王建國,臉上露出了職業(yè)化的笑容。
“王副檢察長,久仰大名。我是許天佑的辯護(hù)律師,錢為民,冒昧打擾您午休了?!彼斐鍪?,語氣客氣,但姿態(tài)上卻沒有半分下屬拜見領(lǐng)導(dǎo)的謙卑,更像是一種平起平坐的商業(yè)會晤。
王建國站起身,跟他象征性地握了握手:“錢大律師的名頭,我們也是如雷貫耳啊?!?/p>
兩人客套了一句,錢為民的目光便不著痕跡地掃過辦公室里的另外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