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同學之誼,這點忙,我肯定會幫。端木伯父如果不愿意給我擔保,我絕無怨言。如果心甘情愿,我自然非常感謝。”朱慕云客氣的說。
“這么說,你答應了?”端木真作高興的說。
“伯父都答應幫我擔保了,我能不答應?”朱慕云笑瞇瞇的說。
“謝謝了,朱慕云?!倍四菊孀髡\懇的說。
“我還有事,你先回去吧,到時等我消息?!敝炷皆婆呐亩四菊孀鞯募绨?,微笑著說。
端木真作一走,朱慕云翻開了科里人員的資料。經(jīng)濟處四個科,每個科除了四名人員外,還有一個排的自衛(wèi)隊。至于日本憲兵,可能會有一個班,但那個班的士兵,不歸朱慕云管。
其實那一個排的自衛(wèi)隊,也與朱慕云沒有統(tǒng)屬關系。所以,朱慕云暫時能管的人,就是那四名從保安處和特務處調(diào)來的人。
可就是這四人,也不是那么好管的。他們資歷比朱慕云深,想要讓他們心甘情愿的服從,并不容易。
王超、王強,是從保安處來的。朱慕云還在保安處的時候,他們就瞧不起朱慕云。當時朱慕云正在日語專修學校讀書,靠抱日本人大腿,包括他們在內(nèi)的,很多巡警,都從心里瞧不起他。
哪怕現(xiàn)在朱慕云當了第一科的副科長,他們也未必會心服口服。一旦在工作中,他們唱反調(diào),那就要壞事。特別是這次的布匹,出不得丁點錯。
還有兩個是從特務處過來的,一個叫路榮豐,一個叫任紀元。他們在特務處,是行動隊的隊員。這兩個人更不簡單,在行動隊就驕橫慣了,到了緝查科,到現(xiàn)在都沒向朱慕云報到。
這些人,之所以不把朱慕云放在眼里,除了因為朱慕云抱了日本人的大腿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朱慕云一沒后臺,二沒背景。就算他們得罪了朱慕云,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朱慕云自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決定,請這四人一起吃個飯,在古星飯店。
端木真作見朱慕云點了頭,馬上回家報喜。但端木強聽了后,并沒有他想像中的高興。
“父親,朱慕云都答應幫忙了,你怎么還愁眉苦臉?!倍四菊孀髡f。
“他倒是答應幫忙了,可我就得給他擔保呢?!倍四緩妵@息著說。
“朱慕云說的很好啊,就算你不給他擔保,他也會幫忙。”端木真作說。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樣吧,你下午把他叫上,一起去顧家錢莊?!倍四緩娬f。
“我給朱慕云打電話?!倍四菊孀髡f,他答應朱慕云的事情,終于做到了,以后在同學當中,至少不會沒面子。
有端木強擔保,朱慕云的借貸沒有一點問題。朱慕云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張口就借了十萬法幣。見朱慕云簽字畫押的時候,連眉毛都不皺一下,端木強更是擔憂。朱慕云如果跑了,這十萬元,可得端木家出啊。
“朱賢侄,現(xiàn)在你能說說,借這么多錢,終究要干什么?”端木強陪著朱慕云出來后,忍不住好奇的問。
“端木伯父,此事說給你聽也無妨,但法不傳六耳,此事只能你知,我知?!敝炷皆瓶戳艘谎鄱四菊孀?,笑吟吟的說。
“這是應該的,我們?nèi)デ懊娴牟铇钦f話?!倍四緩娨汇?,很快就回過神來。
朱慕云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端木強聽在耳中,對朱慕云的觀感,開始發(fā)生變化了。
端木真作雖然很想去旁聽,但端木強盯了他一眼,馬上就回去了。
而朱慕云,就在茶樓的包廂,給端木強上了一堂匯率課。端木強是個精明的商人,雖然沒讀什么書,但天生對數(shù)字敏感。朱慕云只問了他一句,去年買頭年,要多少錢,今年又要多少錢。而去年,一美元可以換多少法幣,今年一美元,又可以換法幣。剩下的事情,端木強就恍然大悟。
“都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天我才明白。朱賢侄,以后端木家如能在這亂世中,立于不敗之地,全拜賢侄的一席話?!倍四緩娬酒饋?,朝著朱慕云躬了躬身,恭敬的說。
一直以來,端木強只著眼于布匹,立眼于古星。對日本人心生反感,對美國人,英國人,也從心里厭惡??山裉?,朱慕云給他打開了一扇窗戶,讓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他相信,端木家,或許就要真正的強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