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檢查,對早就得到消息的軍統(tǒng)和地下黨,不會有影響??墒?,古星外面的土匪,沒有及時掌握消息。他們還像以前一樣,在法租界吃完飯就聽戲,聽完戲,就去找樂子。哪想到,街上突然有了憲兵。這些憲兵,可不像巡捕廳的人,只要發(fā)現(xiàn)可疑分子,馬上逮捕,絕對不會被金錢所誘惑。
昨天晚上,憲兵分隊抓的人不少。這其中,自然不可能全部抗日分子。事實上,真正的抗日人員,早就提前避開。所有的人,都被關(guān)在后面的臨時看守所內(nèi),這些人,由兩名憲兵看管著。
朱慕云見到人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都認識。一個是九頭山上的草上飛宋三,另外一個,他也有印象,是九頭山的二當家:巴衛(wèi)煌。他個子不高,不到朱慕云的肩膀,可是,臉上卻有一條長疤。有這種明顯特征的人,豈能不被憲兵抓回來?
“喲,這不是九頭山上的好漢么?”朱慕云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說。
他觀察著巴衛(wèi)煌和宋三,并沒有看到他們身上有傷痕。特別是下巴,那是憲兵隊動刑之前,必須留下的印記。將人掛在鉤子上,哪怕再威風的人,都會變成卷毛狗。
“朱長官好?!彼稳娛侵炷皆疲樕弦幌?。他們被抓之后,正愁沒辦法找到熟人呢。突然見到朱慕云,自然大喜過望。
“我可不好,你們跟我出來吧。”朱慕云指了指宋三和巴衛(wèi)煌。
“朱長官,我們只是下來找找樂子,沒有犯任何法啊。這幫日本人,一點也不講道理,一見到我們,就給扣了起來?!彼稳猿峙c朱慕云熟悉,出來后,跟在朱慕云身邊,喋喋不休的說。
“憑你們這副長相,非奸即盜。要是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抓你們?!敝炷皆评淅涞恼f,身上有明顯特征的人,只要被人見過一次,就會永遠被記住。這樣的人,不適合外出活動,更加不能在敵占區(qū)活動。
雖然法租界相比華界,要安全些??墒?,隨著憲兵分隊的成立,日本人的人,也伸到了法租界。據(jù)說,日本人的最終目的,是將法租界收回來。到那個時候,古星將是日本人真正的天下。
“朱長官,你是老熟人,能否高抬貴手?”宋三邊走,邊塞了根金條在朱慕云的口袋里。
“你們身上還有這樣的東西?”朱慕云詫異的說,他們被日本人抓了起來,身上竟然還能有金條,真是太意外了。
“日本人只抓人,但只要沒有武器,他們還是挺規(guī)矩的?!彼稳f。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規(guī)矩嘍?來了,將他們銬起來?!敝炷皆埔姷街T峰帶著常務(wù)憲佐過來,喝令道。
“朱長官,你這是什么意思?”宋三大急,他原本還想跟朱慕云套近乎,可哪想到,朱慕云竟然翻臉不認人。
“搜他們的身?!敝炷皆评淅涞恼f,他順便將金條拿了出來,放在手里把玩。這可是憲兵分隊,朱慕云怎么還敢,像原來那樣,到處早手要錢呢。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任務(wù),是在憲兵分隊站穩(wěn)腳跟。
很快,又從宋三身上,搜到了一根金條。另外,還有十幾塊大洋,以及一把法幣和軍票。土匪的錢,都是搶來的,五花八門什么都有。古星認可什么錢,他們就會帶什么錢下來消費?,F(xiàn)在,市面上,已經(jīng)禁止金條、大洋和法幣流通,但在法租界,這些都還是硬通貨。
“朱長官,你不能這樣啊?!彼稳蠹?,如果身上沒錢了,他就跟普通人一樣了。
“你們身上的東西,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朱慕云貪婪的說,錢可是個好東西,他想要在憲兵分隊站穩(wěn)腳跟,也得讓小野次郎知道,自己很喜歡錢。如果自己一處缺點也沒有,以小野次郎的精明,豈能不懷疑,自己是別有用心?
“朱長官,既然身上的錢,都給了你,是否可以讓我們走?”宋三哭喪著臉,原本以為,落在朱慕云手里,能被放出去??涩F(xiàn)在看來,沒出虎穴又入狼窩。
“做夢?!敝炷皆屏R道,他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像毒蛇一樣,在暗處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