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尚天去見玉梅的時候,是孤身一人。雖然一個人出去,會有安全隱患??墒怯械臅r候,單獨行動,反而不那么引人注意。況且,玉梅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被人發(fā),自己在朱慕云身邊安放眼線,到時候也會很尷尬。
武尚天現(xiàn)在把大本營,放在了顯正街的安清會里。安清會沒成立之前,他基本上都在六水洲上辦公。鎮(zhèn)南五金廠那邊的辦公室,很少過去。政保局雖然有不少特工總部過來的人,但是,姜天明出事后,那些人都打擊。對他這個總部來的人,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就連陽金曲之流,也盡量不在明面上與他多聯(lián)系。在鎮(zhèn)南五金廠,武尚天感覺,他就像一個外人,難以融入其中。安清會成立后,他覺得顯正街很合適自己辦公。甚至,他現(xiàn)在都住在了顯正街安清會。
武尚天回到安清會后,就聽下面的人稟報,有幾個日本兵,把他的弟子阿二給帶走了。理由竟然是,阿二有抗日嫌疑。
阿二有抗日嫌疑?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但人是日本人抓走的,武尚天就算再憤怒,也不敢把氣撒到日本人頭上。對他這樣的中國人而言,不過就是日本人養(yǎng)的一條狗罷了。
武尚天此時才明白,玉梅所說的,“最近進入政保局的人當(dāng)中,很有可能就藏有抗日分子。”竟然指的是阿二。但是,特高課怎么就會發(fā)現(xiàn),阿二是抗日分子呢?以他對阿二的了解,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阿大、阿二,是他從上海帶過來的。他們倆,從小就被武尚天收為弟子。一直伴隨在他身邊,兩人學(xué)了一身武藝后,既是他的保鏢,也是他的助手。他在特工總部當(dāng)行動總隊副總隊長時,很多次執(zhí)行任務(wù),都是阿大、阿二去干的。
阿大和阿二手上,也沾了很多抗日分子的血。如果說阿二是抗日分子,打死他都不相信。武尚天可以懷疑,任何人是抗日分子。但絕對不會相信,他們兩人之中會有抗日分子。他寧愿自己自己是抗日分子,也不相信他們是。
可是,這樣的話,日本人未必會相信啊??刹还苋绾?,他都要把阿二救出來。阿大身上的傷還沒痊愈,如果阿二再出事,他身邊就沒可用之人了。
武尚天急匆匆的趕到了特高課,想向本清正雄求情。結(jié)果,本清正雄斷然拒絕。特高課既然抓了人,自然不會輕易放掉。哪怕,他是武尚天的弟子。
“昨晚晚上,你的弟子阿二,出現(xiàn)在吉祥賭場?!北厩逭劬従彽恼f,如果沒有一點證據(jù)的話,他也不會讓小野次郎抓人的。
“這又如何?阿二沒什么愛好,就喜歡在賭場玩幾把?!蔽渖刑煺f,阿大和阿二,雖然對自己赤膽忠心,但他們也有自己的一些愛好。阿大性格暴躁,經(jīng)常需要女人的撫慰。而阿二,性格冷靜,在賭場里玩,對他也是一種修煉。
“在賭場玩,并沒有什么。可是,昨天晚上,軍統(tǒng)古星行動大隊的胡瑞,也出現(xiàn)在了吉祥賭場。這個,總不會是巧合吧?”本清正雄冷冷的說,他從來不相信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看似偶然,實則必然。
“我相信,阿二絕對不會是抗日分子?!蔽渖刑鞌蒯斀罔F的說。
“你的手下,是不是抗日分子,不是由你說了算?!北厩逭蹞u了搖頭。
“本清課長,我敢拿人頭擔(dān)保,阿二絕對不是抗日分子?!蔽渖刑煨攀牡┑┑恼f。
“武副局長,凡事還是不要說得那么滿。再說了,就算阿二不是抗日分子,特高課也必須抓他。據(jù)查,阿二與玉蘭被殺,有直接關(guān)系?!北厩逭劬従彽恼f。
“這……”武尚天一下子說不出來話來,其他,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恐懼。
武尚天非常奇怪,阿二殺玉蘭,干脆利落,沒有留一絲痕跡,日本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二處調(diào)查玉蘭一案,到現(xiàn)在,依然沒有任何進展。日本人神通廣大,竟然查出來了?
“武副局長,阿二的行為,是否你指使的?”本清正雄見到武尚天不再激動,淡淡的問。他對阿二殺玉蘭一事,是很不滿的。如果玉蘭沒死,說不定特高課又能破一樁軍統(tǒng)案呢。
“當(dāng)然不是?!蔽渖刑祚R上堅定的說,如果承認的話,恐怕今天也出不了特高課的大門。
“那就好。玉蘭一直在特高課的監(jiān)視下,原本,軍統(tǒng)已經(jīng)跟她聯(lián)系過。軍統(tǒng)想拉攏馬興標,想將他重返軍統(tǒng)。阿二將玉蘭一殺,軍統(tǒng)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我們有理由懷疑,阿二是受軍統(tǒng)指使,殺了玉蘭,破壞了皇軍的計劃?!北厩逭劾淅涞恼f。
“之前并沒有想到,玉蘭竟然會有這樣的作用?!蔽渖刑炷贸龇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只是認為,玉蘭是馬興標的女友,殺了玉蘭,可以泄憤。可哪想到,玉蘭身邊,早有日本監(jiān)視。阿二去殺玉蘭,日本人當(dāng)然以為,阿二是去聯(lián)系玉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