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與于心玉吃過飯后,確實沒有馬上回去。兩人先去看了場電影,隨后朱慕云又陪于心玉去做了個頭發(fā)。等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這個時候,換成別人,已經(jīng)出不了法租界。幸好朱慕云有政保局和特務分室的派司,他的車子,可以在任何時候,進出法租界。
到家的時候,朱慕云借著路燈,看了一下時間,離十一點,只有十分鐘了。白天,他跟胡夢北雖然見了面,但兩人沒說幾句話。他很擔憂,消息有沒有及時傳回家里。另外,就是對周明安全的擔憂。
武尚天一言不合,就能派阿二殺了玉蘭,周明和黃瑞琦,斷了安清會的財路,還讓武尚天差點下不了臺。這可比當初,馬興標和阿大,在醫(yī)院大打出手,在嚴重得多。如果武尚天不報復,那才是見鬼了。
“咦,玉梅呢?”于心玉按了門鈴,長時間無人接聽,無奈之下,只好拿出鑰匙,自己開了門。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朱府的半個主人。
“可能睡了吧。”朱慕云進家里后,瞥了一眼玉梅的睡房,這個點了,睡沉了也正常。雖然他覺得不可能,但在于心玉面前,還是不要表現(xiàn)得太精明。
“不會,她睡的很淺。”于心玉搖了搖頭,有時她晚上想下來喝杯水,玉梅都會從房間出來的。今天這么大的動靜,怎么會見不到人呢。
于心玉去了玉梅的房間,打開燈后,床上果然沒人。床上的被褥,折得很整齊,也就是說,玉梅晚上,根本就沒有上床??墒牵跓粝够鸬?,她能去哪里呢?要知道,古星晚上過了十二點,是要宵禁的。以玉梅的身份,如果在路上遇到檢查,肯定會被抓進看守所。
“晚上我們都不在,她自由活動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也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你不能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敝炷皆菩χf。作為一名職業(yè)特工,玉梅肯定不會犯這種錯誤。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否則的話,應該早就回來了。
“誰是飽漢子啦?!庇谛挠衲樕细∑鹨黄t暈。朱慕云三句話,就想把她往溝里帶。她在外人面前,可以顯得與朱慕云親昵。但兩人獨處時,最好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的話,以朱慕云的厚顏無恥,不知道會做出什么舉動。
“別管這么多了,趕緊把空調(diào)打開,都快悶死了?!敝炷皆茖Ω队谛挠竦淖詈棉k法,就是轉(zhuǎn)移話題。如果這一招還不靈的話,那就談及敏感話題,說到一些機密事情,于心玉的注意力,想不轉(zhuǎn)移都不行。
“你倒是會享受?!庇谛挠癫粷M的說,但還是去開了空調(diào)。雖然已經(jīng)到了半夜,可是這個時候的古星,還是熱浪逼人。
朱慕云趁著于心玉去開空調(diào)的時間,進廚房找水喝,看到盆里一堆的碗筷,他掃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家里就只有玉梅一個人,怎么可能用得了這么多碗筷?作為一名傭人,玉梅當然是稱職的。這么多碗筷,不可能是以前積累下來的。
可是,自己不在家,怎么可能來這么多客人呢?玉梅也不把她自己,當成外人了吧?但朱慕云轉(zhuǎn)眼一想,也許玉梅有說得過去的理由。明天,等著玉梅解釋吧。
朱慕云出來的時候,于心玉已經(jīng)上樓房了。家里只有他們兩人,于心玉生怕朱慕云說一些更加露骨的話,或者是一些肉麻的情話。她聽到這些話,就會面紅耳赤,也擔心朱慕云會有更進一步的舉動。
于心玉時刻提醒自己,跟朱慕云談戀愛,甚至住到他家里,都是為了工作,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任務。朱慕云這個漢奸特務,人人得而誅之。如果有一天,她必須與朱慕云同床共枕,她的心,也不會給朱慕云。
朱慕云沒有再去糾纏,其實,他之所以經(jīng)常調(diào)戲于心玉,也是想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如果于心玉時刻粘著他,還怎么單獨行動?晚上,他不但要去見一下胡夢北,還得跟鄧湘濤見個面才行呢。在法租界找個人,也要驚動自己,他得問問,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
軍統(tǒng)在法租界的勢力,還是很強的。而且,他找尉遲青巨,并沒有什么難辦的。如果軍統(tǒng)愿意花錢,完全可以將人贖出來。以鄧湘濤對自己的重視,沒必要把這種任務,也交給自己吧?自己可是公雞呢,軍統(tǒng)在古星的王牌臥底。
朱慕云走到書房,給經(jīng)濟處的值班室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兩分鐘后,給家里打來一個電話。值班員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朱慕云的命令,他不敢不聽啊。掐著時間,看著表的秒針轉(zhuǎn)了兩圈后,就給朱慕云家里打了個電話。
可是,對這個半夜出現(xiàn)的電話,朱慕云并沒有馬上接電話。他在臥室里,故意等客廳的電話,響了足足半分鐘,才從臥室走出來。果然,樓上的于心玉,已經(jīng)站到了樓梯旁,如果朱慕云再不接聽電話,恐怕她就要下來接了。
這么晚了,家里還會有電話,不是玉梅,就是政保局。如果是前者,倒還不算什么。但如果是后者,說明又出了什么緊急的事。
“喂,我是朱慕云?!敝炷皆瞥烈髦f,他在說完話后,就悄悄將電話掛斷了,但手里的話筒,并沒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