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畢的洋人有恃無恐,我們剛進去,就把巡捕叫來了?!敝苤緢赃B忙說。
“小野隊長讓我負責處理此事,你先把人帶回去?!敝炷皆茢[了擺手,說。
此時,大澤谷次郎也走了過來。朱慕云連忙向他匯報了本清正雄的決定,這個案子交給了憲佐班,日本憲兵都可以回去了。
“不行,大日本皇軍怎么能退縮呢?”田島拓真得知后,卻堅決不撤退。
“田島小隊長,這可是本清課長的命令?!敝炷皆铺嵝阎f。
田島拓真聽說是本清正雄的命令,只能悻悻下令。如果是小野次郎的命令,他還真的沒打算執(zhí)行。但本清正雄的命令則不然,他沒有違抗命令的勇氣。
見到憲兵分隊的撤離,守在畢格洋行門口的巡捕,也暗暗松了口氣。雖然這是法租界,但日本人想要用強,他們也抵抗不住。畢竟,法租界外面,都是日軍的地盤呢。
“馬副廳長,我能進去與畢格亞談談么?”朱慕云獨自走了過去,用純正的法語說。
一個人的記憶力如果非常好,學習外語的速度會快得令人不可思議。朱慕云剛到法租界的時候,連一個法語單詞都不會說。而他現(xiàn)在的發(fā)音,就算是馬首年這個正宗的法國人,也很難聽出他的口音。
“好吧?!瘪R首年看到憲兵分隊的人已經(jīng)撤離,緩緩的說。既然朱慕云表現(xiàn)出了誠意,自己自然無法拒絕朱慕云的要求。
只是,朱慕云進去后,馬首年也跟了進來。他要確保畢格亞的安全,哪怕畢格亞是個無賴,可在法租界,依然不是中國人和日本人可以隨意逮捕的。
“畢格亞先生,我今天是以憲兵分隊全權代表的身份與你談話,馬首年先生如果愿意,可以留下來?!敝炷皆埔姷疆吀駚喓?,鄭重其事的說。
“請閣下一定要留下來,否則我的人身安全無法得到保證。”畢格亞驚恐的說,面對憲兵分隊的人時,他雖然表現(xiàn)得很強硬,可心里早就發(fā)了慌。
“畢格亞,如果你想安全有保障,唯一的辦法,就是與我們合作?!敝炷皆普恼f。
“朱隊長,請你不要用威脅的口吻。我們法蘭西人,不會懼怕任何形式的威脅?!瘪R首年不滿的說。
“畢格亞,我們已經(jīng)知道,你在三八年就加入了軍統(tǒng)。既然你加了中國的情報組織,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會盯著你,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再為重慶的恐怖分子做任何事?!敝炷皆普f。
“我們愿意盯著我也沒辦法?!碑吀駚喺f,他對朱慕云的話沒有反駁,已經(jīng)默認了朱慕云的說法。
“其實,你沒有必要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只要你與我們合作,不但可以繼續(xù)做生意,還能得到皇軍的嘉獎。你是法國人,沒必要為中國人賣命?!敝炷皆苿裾f著。
“畢格亞先生,在法租界,我們巡捕廳可以絕對保護你的安全?!瘪R首年鄭重其事的說。
“這一點我相信,可畢格亞先生來不遠萬里來中國,難道就是為了接受巡捕廳的保護么?我想,畢格亞先生應該是想賺錢吧?以后你洋行的顧客,都會接受我們的調(diào)查,你的洋行很快就會變得門可羅雀。這些,是你愿意看到的么?”朱慕云說。
朱慕云很希望,畢格亞能成為中國人民的真正朋友??墒?,從他剛才看到畢格亞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這只是自己的美好愿望罷了。
一個人的意志是否堅定,從他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畢格亞目光游離,眼里滿是驚恐之色。這樣的人,只是為了利益,才會加入軍統(tǒng)。他不會無私幫助中國,也不會堅決與日寇為敵。一切的一切,只是想通過軍統(tǒng),發(fā)一筆戰(zhàn)爭財罷了。
“你們不能這么卑鄙無恥。”畢格亞憤怒的說,他之所以加入軍統(tǒng),其實是因為,當時他的洋行已經(jīng)無法經(jīng)營,快生存不下去了。加入軍統(tǒng),是他的一次政治投機,也確實讓他翻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