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跟了處座后,我就發(fā)誓,以后生是處座的人,死是處座的鬼。玉蘭之死,我一定會找到兇手,替她報仇!”馬興標(biāo)怒吼著說。
“玉蘭死了,我也很痛心疾首。你放心,這不是你一個人仇,是我們整個二處的仇。作為處長,我當(dāng)然要替你作主。”朱慕云鄭重其事的說。
“處座,我不想去古星飯店,我要回科里工作?!瘪R興標(biāo)聽到朱慕云的話,稍稍有些清醒。他現(xiàn)在,只要找到玉蘭的兇手,親手替她報仇。
“你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不適合工作。你不是讓我給你作主么?怎么,不相信我?”朱慕云的語氣冷了下來。
“屬下不敢?!瘪R興標(biāo)唯唯諾諾的說,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靜下來,可現(xiàn)在,他又怎么可能冷靜得了呢?
“將尸體抬回局里,請法醫(yī)尸檢后,再送火葬場?!敝炷皆茖︸T梓緣說。
朱慕云看了看時間,大澤谷次郎差不多快回來了。他開車去了鎮(zhèn)南五金廠,先向李邦藩匯報了玉蘭之死。
“局座,會不會是日本人殺了玉蘭?”朱慕云問。
“日本人又沒瘋,怎么會隨便亂殺人?”李邦藩不滿的說,他披著中國人的外衣,每次與中國人在一起,談?wù)撊毡救说臅r候,都能發(fā)現(xiàn),他們對日本人,還沒有從骨子里尊重。就算是朱慕云,有的時候也會口無遮攔。
“只要不是日本人就好辦了?!敝炷皆扑闪丝跉猓@個案子,如果不是日本人和軍統(tǒng),他肯定要替馬興標(biāo)作主的。
真要是日本人,或者軍統(tǒng)的話,他也只能盡量安撫馬興標(biāo)。畢竟,日本人和軍統(tǒng),他都不好處理。如果是日本人還好些,他可以借此事,激發(fā)馬興標(biāo)對日本人的恨。但真要是軍統(tǒng)的話,就只能禍水東引,希望馬興標(biāo)別看出破綻。
朱慕云去了大澤谷次郎的辦公室,人還沒有回來。他就進了經(jīng)濟處自己的辦公室,站在窗戶口,一邊抽煙,一邊沉思著。從尸體的腐爛程度,玉蘭已經(jīng)死了好多天?;蛟S,她從雅仁醫(yī)院回來后,就遭到了不測。
但那天,誰會對她這樣一個弱女子下手呢?朱慕云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個人來,武尚天!自己怎么把他給忘了。他現(xiàn)在還能回想起來,武尚天在雅仁醫(yī)院,那張猙獰可怕的臉孔。要不是自己在,武尚天當(dāng)場就會槍殺馬興標(biāo)。
既然武尚天在醫(yī)院沒有對馬興標(biāo)動手,他是否會拿玉蘭泄憤?完全有可能。武尚天是從上海過來的,而且一身的黑道作風(fēng)。
殺玉蘭這樣的女子,武尚天礙于身份,肯定不會親自出馬。所以,動手的,只能是三處,或者安清會的人?;蛘撸撬磉叺哪莻€阿二。
憑直覺,朱慕云認為,阿二殺人的可能性很高。朱慕云拿起桌上的電話,給三處的陳秉南去了個電話。
“陳科長,我是朱慕云啊,中午有時間嗎?”朱慕云笑吟吟的說。
“朱處長有何指示?”陳秉南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但他心里卻在想,來了,終于來了。朱慕云不可能平白無故給自己一張餐卡,肯定是有事找自己才對。
“也沒什么事,昨天有人送了點法國葡萄酒給我,聽說你在這方面是行家,想請你品鑒。”朱慕云微笑著說。
“不敢,我也只是懂點皮毛而已,不敢在朱處長面前班門弄斧?!标惐现t遜的說,他喜歡紅酒,那還是在戰(zhàn)前。當(dāng)時他的收入還算可觀,也能喝得起紅酒。可現(xiàn)在,吃飽肚子都困難,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嘗過紅酒的滋味了。
“那就說定了,中午我在碼頭的辦公室等你?!敝炷皆茠鞌嗔穗娫挘驗樗糜喙?,看到了大澤谷次郎的汽車回來了。
在大澤谷次郎面前,朱慕云無需客套。他掛了電話,快步走了出去,正好遇到走下車的大澤谷次郎。在政保局這樣的特務(wù)機關(guān),朱慕云時刻得留心,機密之事,絕對不敢在辦公室談的。
“不是特高課干的?!贝鬂晒却卫筛嬖V朱慕云,見朱慕云想說話,他又說道:“但小野知道是誰下的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