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燃盯著手機屏幕上微信,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頭頂。
【羅燃,周四下午四點,我這邊有一個小時時間。關于之前你提的保險方案,準備詳細資料當面聊?!?/p>
發(fā)件人:陳默。
時間是元旦假期后的第二個工作日,早上七點半。
羅燃正裹著厚羽絨服,哆哆嗦嗦地站在樓下早點攤前排隊買豆?jié){油條。
手機屏幕在冬日灰蒙蒙的晨光里,亮得有點刺眼。
成了。
這念頭像煙花一樣在他腦子里炸開,巨大的狂喜瞬間沖得他有點發(fā)暈。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沒當場崩掉,只讓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狠狠抽動了兩下。
半年,整整半年了!
從去年夏天那場同學會開始,他羅燃就把“拿下陳默”這張超級大單當成了當下最重要的目標。
他在公司內部會議上拍著胸脯立下軍令狀,在團隊里放話說這是板上釘釘?shù)哪甓葮藯U案例,甚至提前跟幾個核心醫(yī)院的高端體檢通道、全球緊急救援服務商都打了招呼,就等著陳默一點頭,立刻啟動。
可現(xiàn)實呢
現(xiàn)實是陳默太忙了。
忙得像一顆被無數(shù)引力拉扯的恒星,他羅燃這點微弱的銷售引力,根本撼動不了對方一絲一毫的運行軌跡。
電話十次有九次是秘書林雨晴接的,聲音禮貌得像ai:“陳總在開會,請留下信息,我會為您轉達?!?/p>
轉達的結果永遠是石沉大海。
微信消息發(fā)過去,大多時候頭像安靜得像一張遺照。
偶爾在深夜或者凌晨,會收到一個簡短的回復:“收到,近期忙,稍后聯(lián)系。”
這個“稍后”,一等就是幾個月。
登門拜訪他倒是想。
可陳默的辦公室在華興蓉城研究所,他根本就進不去。
而且聽說對方幾乎都不在蓉城辦公。
他唯一能靠近的,是陳默在浣花溪的家。
靠著大學班長的身份和三寸不爛之舌,他成了陳爸陳媽家里的“??汀保詈t~油、長白山老參輪番上陣,陪著聊天解悶,哄得兩位老人眉開眼笑。
這招“曲線救國”,他自認為玩得爐火純青,投入了巨大的時間、精力和金錢成本,前期鋪墊做得足足的。
可每次他小心翼翼地旁敲側擊,想探探陳默的口風,陳爸陳媽總是樂呵呵地說:“小羅啊,你有心了!小默工作太忙,等他回來,我們一定幫你提提。”
提了沒
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