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一口氣,“能保持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對程家而言,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p>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帝武院長的女人,不是那么好做的,爺爺已故去,程家如今需要的是韜光養(yǎng)晦。
程嫻瞪大眼,像是第一次認(rèn)識了這個,打小就一直受她“欺負(fù)”的妹妹。
程靜道:“看什么呢姐?你不是一直抱怨,爺爺去世后,家里一些人就變得,有些跳脫了?院長剛走,正是召開家族大會的時機,料來今日之后,他們就會變得按份許多?!?/p>
羅冠離開程家,趕回帝武途中,老宦官正跪在祈年殿中,此時門窗緊閉不見燭火,縱然是在白天,殿內(nèi)也是一片昏暗,涌動著淡淡陰寒。
“老狗,你還有什么要說的?”老皇帝有氣無力的聲音,自帷幕之后傳來,透過半透明材質(zhì),只能隱約看到他的身影。
“奴才是天家走狗,違背了主子的意志,自是罪當(dāng)萬死?!崩匣鹿俟Ь撮_口,蒼老面龐上,無悲無喜。
他磕了個頭,“陛下,老狗去了。”
起身退出大殿,老狗仰頭看了一眼,天上明亮的日頭,嘴里低聲嘟囔了幾句什么,拖著蒼老的身體,往帝宮深處行去。
他背后,祈年殿中響起一聲輕嘆。
老狗穿過帝宮里,一條長長的甬道后,眼前景象頓時變得蕭索,地面堆滿枯枝落葉,石板路的坑洼里滿是泥濘,眼前空蕩蕩無一人,便似一片被有意遺忘的區(qū)域。
再向前走,有大片火燒痕跡,似多年之前這里,曾發(fā)生過一場大火,也不知有多少人葬身其中。
老狗嘆一口氣,站在焦土之中,一座孤零零的石頭房前,它并不高大在帝宮巍峨建筑中,算是極不起眼??纱蠡鹬螅黄墙?、廢墟間,便只剩這座被燒的黑漆漆的石頭房。
推開房門,里面很黑,出乎意料的黑,似日光根本無法照入其中……又或者說,所有落入其中的光線,都被黑暗吞噬。
老狗眼底閃過一絲掙扎,旋即面露自嘲,原來活了這么多年的自己,也還是怕死的。可既然是狗,就得聽話,已違逆了主人一次,又怎么還能有第二次呢?
“這狗啊,就永遠(yuǎn)別想做人……可若重來一次,老狗我大概,還是要做一次人的……”嘆一口氣,老狗踏入石門,黑暗將他身影吞沒,有破空聲傳出,似某物正在快速移動。
伴隨著“噗”的一聲悶響,“咕咚”“咕咚”大口吞咽聲,自黑暗中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石屋的門,悄無聲息關(guān)閉,這里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死寂,便似從未有人來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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