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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這一周,祝路瑤的病床邊始終空無一人。
她學(xué)會了自己換藥,自己咬著牙忍痛翻身,自己盯著輸液瓶叫護士。
直到出院那天,謝長暮才姍姍來遲。
“最近在加班?!彼驹诓》块T口,西裝筆挺,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茉莉香。
那是那天穆凝身上的香水味。
祝路瑤垂眸整理行李,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讓她意外的是,謝長暮沒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帶她去了新開的購物中心。
“想吃什么?”他站在電梯里,修長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難得耐心地詢問,“這家粵菜的蝦餃很正宗。”
從午餐到電影,他事無巨細地安排。
會在她落座前為她拉開椅子,會在她喝湯時提醒小心燙,會在電影院的冷氣太足時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
“空調(diào)會不會太冷?”
“座位舒服嗎?”
“這道菜合不合你口味?”
這種體貼讓祝路瑤恍惚。
八年了,他們第一次像普通情侶一樣約會。
“你不是有潔癖,最討厭人多的地方嗎?”在電影院昏暗的光線里,她終于忍不住問。
謝長暮整理袖口的動作頓了頓:“看你悶久了,破例一次?!?/p>
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不像謝長暮。
這種違和感在他送她回家,自己卻說要“回律所加班”時達到頂峰。
祝路瑤鬼使神差地攔了輛車跟上去。
夜幕下的購物中心燈火通明。她看見謝長暮接了穆凝,帶著她重復(fù)著白天的路線。
同一家餐廳,同一個影廳,甚至在同一家店里買了同一條裙子!
“好久沒回國,哪里都不熟了?!蹦履熘氖直廴鰦?,“還好有你陪我?!?/p>
她突然歪頭:“不過我記得你以前最討厭逛街了,每次路過商場都恨不得繞道走。怎么現(xiàn)在連哪家店的蝦餃最彈牙,哪個影廳的座位最舒服,哪家店的裙子最適合我都這么清楚?該不會是偷偷做了功課吧?”
謝長暮神色淡淡,那個對旁人觸碰都嫌臟的男人,此刻卻在穆凝轉(zhuǎn)身試衣的瞬間,無比自然地接過她遞來的手包。
“嗯,做功課了?!?/p>
隔著櫥窗,祝路瑤心臟猛地一縮,像被冰錐狠狠貫穿,每一次跳動都扯著血肉,連呼吸都成了酷刑。
原來,她只是個他為討白月光歡心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