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的面面相覷。
鐘意看看陸禹夏,又看看楚恬,最終以借口取快遞為由,給了他們單獨相處的空間。
事實證明,他用他的大度打了一場漂亮的賬,當晚,楚恬便毫無保留同他坦白了她同陸禹夏的所有過去。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是,他其實并沒有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云淡風輕。
只是那時候,他篤定楚恬同陸禹夏經(jīng)過那么多事后已經(jīng)再回不去;只是那時候,他看到楚恬在面對陸禹夏整張臉除了尷尬并沒有別的什么,于是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罷了。
但有時候上天真的很會捉弄人。
大概是他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沒多久,上天就給了他一個當頭棒喝——就在他和楚恬即將結(jié)婚前的半個月,楚恬忽然被綁架了。
回憶起那時的心情,鐘意只覺他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然而等到好不容易楚恬被救了出來,他趕到醫(yī)院去看楚恬時,誰知卻看到陸禹夏手緊緊的抓著楚恬的手,目光灼熱:“當時……為什么要撲過來?楚恬,其實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鐘意當時只覺陸禹夏拉著楚恬手的畫面太過刺眼,并沒有注意到陸禹夏到底說了些什么;直到后來他得知楚恬受傷是為了救陸禹夏,他的心頭開始有些不是滋味了。
楚恬她到底怎么想的呢?她可以那么義無反顧地替陸禹夏擋刀,她有沒有考慮過如果她出了事,作為他男朋友的他該多難受呢?
盡管后來楚恬拒絕了陸禹夏,盡管楚恬依舊滿心期待地想要同鐘意結(jié)婚,但鐘意卻怎么也過不了那道坎:只要他一想像到楚恬奮不顧身替陸禹夏擋刀的情形,他心頭就彷佛扎進一根尖銳的刺。
尤其是出院后的那幾晚,當楚恬做著噩夢掙扎醒來,叫著的竟然是陸禹夏的名字的時候;鐘意只覺心頭像是被扎了一個窟窿,疼得鮮血淋漓的。
他于是裝睡,仍由她在黑暗里壓低了聲音喘息,任由她睜著眼,焦躁卻也小心翼翼的翻身,他卻沒有出聲安慰她,沒有詢問她關(guān)于噩夢的原因。
他們的交談變少了,親熱變得更少。
唯一的一次認真的談話還是楚恬先提出來的,不過最終也以失敗告終。
因為當他問楚恬,能不能告訴他,當她幫陸禹夏擋那一刀時她怎么想的;有沒有考慮過他鐘意的感受時,楚恬根本回答不上來。
鐘意最終決定出國靜一靜。
他買了機票飛去倫敦,去參加了一個原本并沒有打算參加的畫展。
然而到達的第二天便開始掛念起楚恬。
他想或許他應(yīng)該再找楚恬好好談一談,畢竟一段感情總是免不了遭遇這樣那樣的問題,兩個想要在一起,就應(yīng)該想辦法一起解決問題。
他于是改了機票,打算提前回國,然而還沒出發(fā),楚恬已經(jīng)一路風塵仆仆地出現(xiàn)在他了的面前。
“能帶我看看這個展覽嗎?”她放下自尊求和,臉色有著一種討好的卑微。
鐘意心頭微微刺痛,忽然有些狠自己的小氣。
經(jīng)歷那樣一場綁架,她其實很害怕很難受吧,可他卻在她正需要她的時候,丟下她一個人來了倫敦。
“好?!辩娨庾罱K牽起了她的手。
然而就在那畫展上,他看到了她和厲珉的那張照片。
其實如果換個時間,那其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偏偏是在那樣的時候,偏偏楚恬一點也不懂得說謊,實話告訴他了一切。
鐘意有點接受不了了。
所有的心理準備全部崩塌;積攢在心底已久的不悅、不爽匯聚在一起變成兩個字——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