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章 短信如刀，笑里藏冰（第2頁）

陳磊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點開通訊錄，找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林慧”。

手指懸在撥號鍵上，遲遲按不下去。他能想象到林慧接起電話時的語氣，或許是冷漠，或許是嘲諷，或許……連電話都不會接。

猶豫了足足三分鐘，他閉了閉眼，按下了撥號鍵。

“嘟……嘟……”

等待音像敲在心臟上的重錘，每一聲都讓他窒息。

就在他以為會被掛斷的時侯，電話通了。

“喂？”林慧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陳磊的喉嚨像被堵住了，張了張嘴，半天沒發(fā)出聲音。

“誰??？說話?！绷只鄣恼Z氣不耐煩起來。

“是我……陳磊?！彼穆曇舾蓾孟裆凹埬Σ痢?/p>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林慧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警惕：“你打電話干什么？我跟你說過，別老聯(lián)系我，影響不好?！?/p>

“影響不好”……是怕張誠聽見嗎？

陳磊的心沉了下去，像被扔進冰水里。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用疼痛維持著最后的清醒：“我……我想跟你說件事。念念這個月的撫養(yǎng)費，我……”

“你又沒錢了？”林慧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陳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你要是養(yǎng)不起，當初就別爭撫養(yǎng)權(quán)！現(xiàn)在好了，你自已混得人不人鬼不鬼，還要拖累孩子嗎？”

“我不是故意的……”陳磊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哀求，“這個月情況特殊，爸的病……你能不能先幫我墊上？就這一次，下個月我一定……”

“我?guī)湍銐|？我怎么幫你墊？”林慧的聲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壓低，“陳磊，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送外賣，欠高利貸，你以為張誠不知道嗎？他沒說什么，不代表他能容忍你一直這樣！你能不能懂點事，別再惹麻煩了？”

“我沒有惹麻煩！”陳磊急了，聲音也大了起來，“我只是暫時困難！我會解決的！我現(xiàn)在就想求你，幫我這一次，別讓那些人去騷擾念念，她是無辜的！”

“騷擾念念？”林慧的聲音里充記了震驚和憤怒，“陳磊！你到底欠了多少人錢？你是不是答應(yīng)了他們什么？我警告你，你自已的爛攤子自已收拾，別把念念卷進來！”

“我沒有！”

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晰的男聲，溫和，卻帶著說不出的輕蔑，像是故意湊到話筒邊：

“誰?。看邆?？”

是張誠！

陳磊的血液瞬間凍結(jié)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張誠此刻的樣子——穿著舒適的家居服，慢條斯理地站在林慧身邊，用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她手里的電話，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那笑聲，透過電流傳過來，輕飄飄的，卻像一把冰錐，精準地扎進陳磊的太陽穴。

“沒什么，打錯了?！绷只刍琶φf了一句，然后“啪”地掛了電話。

忙音“嘟嘟”地響著，像在無情地嘲笑著他的不自量力。

陳磊握著手機，僵在原地。

清晨的風卷著寒意，從領(lǐng)口灌進去，吹得他渾身發(fā)冷。他靠在醫(yī)院冰冷的墻壁上，感覺所有的力氣都被抽干了，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