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不可置信地瞪著賈想,實在難以將賈想與聞人辭聯(lián)系在一起。
可她轉念一想,聞人想是女皇流落凡間時與凡夫結合生下的孩子,自小被掩藏得很嚴密,待展示在公眾面前時,已是少年的模樣。
關鍵在于,聞人想出現的時間,與聞人辭死去的時間相差無幾。
林花在伺候聞人想之前,早早聽聞該皇太子的名聲,殘暴不堪,喜怒無常,動不動便斬殺下人。
偏生聞人曲對他溺愛得很,朝廷上是一位手段果斷鐵伐的皇帝,私下卻是一位寵溺幼子的母親。
然而待她前去仞州伺候聞人想時,卻發(fā)現這位傳言里堪比洪水猛獸的皇太子溫和有禮,雖教人看不穿所思所想,但言行舉行皆有分寸,不似傳聞中那般駭人。
而今一想,一個巨大的陰謀揭開了一角。
聞人曲聞言一愣,她呆愣地盯著眼前質問的男人,混沌不堪的腦袋瞬間被他驚得一激靈。
“你都記起來了?”聞人曲虛虛地張開嘴。
賈想心中猛地一咯噔——果不其然,聞人想就是二十多年前身死他鄉(xiāng)的聞人辭,至于如何客死他鄉(xiāng),那還要追查一番。
眼前的聞人曲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一個想法在賈想腦海中醞釀,他瞇著眼,仔細端詳著聞人曲,而后望進更深處,那個一動不動的影子。
他微微一笑,道:“沒全想起來?!?/p>
“不過,”賈想頓了頓,余光偷瞥著聞人曲,“全部想起來只是時間問題罷了,皇姊?!?/p>
聞人曲的腦袋終于恢復了清明,她跌坐在地上,盯著賈想,他居高臨下地瞅著她,似乎在看一只不起眼的螞蟻,而這種眼神她最是熟悉。
她便是用這種眼神去看待賈想的。
“你記到了什么地方?”聞人曲穩(wěn)住心態(tài),故作鎮(zhèn)定問。
賈想優(yōu)哉游哉地拖著嗓音,慢吞吞地回應:“你說,要將魔息趕盡殺絕的時候。”
寒牢中的呼吸垂落了些許,賈想靜待回應,心臟被沉寂氛圍緊緊攥著,掙扎得格外強烈。
似是等待了一個世紀那般長,聞人曲顫抖著肩膀,輕聲道:“居然恢復到這里了嗎?”
聞言,賈想松了一口氣——賭對了。
他抬了抬下巴,嗯哼了一聲。
“我們做個交易。”聞人曲極速地衡量好利益,冷靜地與賈想談判。
賈想嗤笑一聲,歪著頭:“你以為你有權與我做交易嗎?”
聞人曲的目光卻落在他的腰間,透過條條梅花枝,隱約可見一個亮黃色的吊墜,她若有所悟地挑了挑眉,雖是落魄至今,可一舉一動中,仍然透露著她過往養(yǎng)尊處優(yōu)、運籌帷幄的優(yōu)越感。
“你會與我做交易的,”聞人曲死死盯著那個吊墜,“你不想被祝踏歌玩弄的話?!?/p>
提及祝踏歌,賈想平靜無波的臉才有了些許波瀾,他順著聞人曲的目光,鎖定到自己腰間的吊墜。
系統(tǒng)。
聞人曲與祝踏歌交好,認識這個吊墜不足為奇,只不過她提起祝踏歌時的口吻實在古怪,賈想下意識別了別腰側。
腰側的吊墜……
賈想抿唇:“城墻上的那顆頭顱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