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緊接著,他就用軟綿的態(tài)度說出了命令的話:“季不寄,安慰我!”
“什么?”季不寄看到那人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你確定讓我安慰你?”
時恩賜移步湊近他,陰涼的樹蔭下,兩人鼻尖快要觸碰在一起,吐息間盡是汽水甜味:“不行么?”
紫葡萄汽水和白葡萄汽水的口味有細(xì)微的差異,他清晰地嗅了出來。
知了的鳴叫不知什么時候停了,四周寂寥無聲,馬路上無車駛過,仿佛這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他該怎么安慰一個疑似在傷心的人?
“稍等?!奔静患拿鍪謾C(jī),現(xiàn)場搜索如何幽默地安慰自己的高中同學(xué)。
便捷的現(xiàn)代科技ai迅速提供給他答案,他瀏覽了一遍,用他那特有的無波無瀾的聲線念道:“你不要難過了,上帝在創(chuàng)造你時不小心關(guān)上了一道門,但還為你留了一扇窗。別被小怪獸打敗了,加油,我看好你、哦?!?/p>
“哈?”時恩賜的手捏向了季不寄的臉蛋,他剛摸過冰汽水,皮膚微涼。后者被他拉扯著臉頰,五官都快變形了,眼神依舊酷酷的。
他問:“你是人機(jī)嗎?”
季不寄救回自己的臉,靠到樹干上:“夠了嗎?后邊還有。”
“你別念了。”時恩賜遺憾道:“現(xiàn)在的你還是不說話比較可愛?!?/p>
可愛。這個詞又出現(xiàn)了。
是因?yàn)樽约喝缃裆砀卟患皶r恩賜,讓對方產(chǎn)生了一種錯誤的認(rèn)知么?
幾年前,他比時恩賜高八厘米的時候,也會在一些瞬間感覺對方可愛。季不寄暗忖著,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在這四年里反超自己八厘米的。
他邁開腿,往回去的路走。正午的大太陽底下,身旁的男鬼幽幽地跟著他,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清楚可見。
“我送你的項(xiàng)鏈呢?”他問。
他管這個叫送?季不寄甩給他一句話:“賣了?!?/p>
時恩賜拖長嗓音“欸——”了一聲:“賣了多少?”
“忘了。”季不寄仍然冷淡。
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后壓著馬路,季不寄埋頭走著,聽到身后那人如影隨形的腳步聲,別扭極了。
間隔四年,他早就不知道以怎樣的形式與時恩賜相處了。
剎那間,他想到最近的靈異事件,問道:“我最近在玩一個游戲?!?/p>
“嗯?”時恩賜等著他的后文。
“那個游戲大概是養(yǎng)成類,里邊有一個男性角色?!奔静患慕M織著語言,以至于讓這件事聽起來不太荒謬:“前段時間我在游戲里獲得了一部手機(jī),我發(fā)現(xiàn),游戲角色在使用手機(jī)之后,可以操縱我的身體了?!?/p>
“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他偏頭問道。
斜后方的人微不可察地笑了下,眼神清澈:“怎么操縱?”
季不寄回想道:“他會像附身于我一般,掌握我的身體使用權(quán)。我的動作、言語、神態(tài)都不能為自己所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