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fā)青年涼涼地打量了他一眼,提醒道:“右手。”
身板一僵,袖子底下右手的那道細(xì)小傷口似乎在鈍鈍地冒著癢意。
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為了避免徒增事端,季不寄從受傷的一刻起就掩飾得極好,右手沒再暴露出來一分一秒,更何況這還是條微不足道的月牙形小傷口。
“快點?!睍r恩賜走到他身畔,催促道:“我屋子里的地毯快吸飽了?!?/p>
季不寄這才意識到傷口的血已經(jīng)滴滴答答地淌了起來,書房里整潔的地毯遭了殃。
怪不得他從剛剛起就一直覺得傷口發(fā)癢。他挽起袖子,右手和一小截手腕露出來,時恩賜輕輕抓住他的手腕,仔細(xì)檢查著食指關(guān)節(jié)處的傷口。
傷是月牙形的,口子不大,卻被割得很深,傷痕里匯聚了一汪血水,光是看著就令人牙酸。
但也沒有到吸飽地毯的程度吧?
肉眼目睹傷勢后,細(xì)密的疼痛后知后覺地涌了上來。
時恩賜抓握著手腕,抬起那一根手指,倏然間,舌尖舔了下唇瓣。他的眼神中爬滿了燥熱的癡迷,仿佛下一秒就要插吸管嘬上一口。
季不寄感覺有點驚悚,他收回手,悄聲道:“家里有醫(yī)藥箱嗎?”
時恩賜的動作滯緩了幾秒,回答道:“有。你先去那邊坐著,我去拿?!?/p>
他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里。季不寄端著受傷的手指頭,坐到書房窗邊的椅子上。不去看自己的傷勢,倒還能忽略掉一些幻想帶來的疼痛。
不過他一坐下,視線對上了桌面的百來個自己,嘴角一抽,閉上了眼睛。
還是不看為妙。
時恩賜很快拿著醫(yī)藥箱回來了,單膝跪在季不寄的身前,把他坐著的椅子轉(zhuǎn)過來,找出消毒紗布按壓在傷口上止血。
他出去一趟順帶著清洗干凈了雙手,剛碰過水的皮膚冰冰涼涼的,十分愜意。
季不寄垂眸瞧著他,對方正在一絲不茍地給自己緊壓著傷口,纖長的睫毛低低地向下翹起一個弧度,面上什么表情都沒有,但季不寄無端從他的反應(yīng)中覺察出緊張的情緒。
他無聲地舉起另一只無恙的手,輕扣在時恩賜的手背上,像塊冰,但并不潮shi,果然很舒服。
“你別亂動?!睍r恩賜不虞道。
季不寄說:“就這么小個口子,指甲刀剪一刀都比這重?!?/p>
“那你告訴我,你疼嗎?”時恩賜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