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遙笑道:“無礙,現在想來,是我不知輕重了。”
果然,人是不能寵的,哪怕是他也一樣,耿耀縱了他幾分,他便覺得他是真心喜歡他幾分,不曾想,他縱著他,不過是他脾性好,惹的惱了,也是會厭煩的。
秋雨忍不住問道:“少爺,姑爺是如何惹到你的?”
彥遙:“他沒惹我,對我也很是好?!?/p>
昨日那般氣,還幫他端了洗腳水,今日又買了糖炒栗子過來,已是不錯。
秋雨剛想問那你為何如此模樣,就聽彥遙神情哀傷,喃喃道:“他只是,瞧不上我?!?/p>
“秋雨,我本性是何種模樣?”
秋雨想也不想道:“少爺自是千好萬好的,誰人都沒少爺好,好多人都喜歡少爺,滿城的公子哥,彥家奴仆,還有耿家人,都是喜歡少爺的?!?/p>
彥遙失笑搖頭,道:“他們喜我乖巧柔弱模樣,那與我本性南轅北轍,我此人生性涼薄,弄鬼掉猴,生性頑劣不堪,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昨日他評了紀紹年,不曾想今日就論到了評自己,兩相比較,除了少了一雙疼愛自己的爹娘,自己竟還差了紀紹年許多。
耿耀這一夜睡的不安生,翌日起了個大早,出了角門,等在彥遙院門外。
等到太陽升了大半,院門被阿貴打開,彥遙帶著秋雨而來,瞧見耿耀意外了一瞬。
隨后忙笑道:“夫君?!?/p>
耿耀:
彥遙:“夫君可是要去軍營?走過去累腿腳,剛好阿遙要去鋪子,夫君不若坐馬車,等到阿遙在鋪子外下來,讓阿貴把夫君送過去。”
耿耀剛愁沒機會哄人,聞言自是同意。
他伸手想扶彥遙,彥遙也就隨了他,撐著他的手臂上了馬車,又柔聲道:“多謝夫君。”
耿耀原以為最差的結果是昨日,彥遙關了院門不理他,見了面也是冷眼相對。
現在兩人同上一輛馬車,耿耀卻有些脊背發(fā)涼,覺得這情形比昨日更糟了。
彥遙坐在一側,猶如玉石被打磨的圓潤,再不見往日在耿耀面前的真性情。
他吃了兩副藥,咳嗽好了些,已不是那么頻繁。
用帕子掩唇輕咳兩聲,柔和笑道:“多謝夫君昨日買的糖炒栗子,阿遙吃了幾顆,很是不錯,多謝夫君掛懷?!?/p>
耿耀的心被他的咳嗽聲攪的稀碎,移到他身邊坐著,低聲道:“我錯了。”
彥遙面露失笑之狀,道:“夫君說的哪里的話,昨日阿遙仔細想了想,我們相處皆是我之過錯,夫君對我已是千好萬好,是我生了狂妄,要說錯,那也應當是我和夫君道個錯,夫君萬萬不能給我認錯。”
他又道:“定了親后,夫君對我不喜,原是想退婚的,是阿遙借著夫君誤傳身死的事,費盡心機嫁進耿家,此乃阿遙第一樁罪過?!?/p>
“成婚日,阿遙心思惡毒,竟想著夫君身死,我另找人生個親生孩兒,這是阿遙第二樁罪過,夫君沒把阿遙休棄,阿遙已是千恩萬謝,感恩不已?!?/p>
“成婚后,夫君顧著阿遙,對阿遙好,阿遙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與你,此乃第三罪。”
彥遙四處軟綿,卻無一道出口,耿耀像是一頭撞到豆腐上,完全沒有下手之地。
他真想使法子堵住彥遙的嘴,這話說的軟綿綿,不如直接吵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