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彥遙愿意再回到他身邊,他會如當(dāng)年所說,和彥遙和好如初。
這重逢的冷硬讓彥遙冷了心,分別四年,這人已經(jīng)不是他的殺豬郎。
既然如此,也就罷了,世間男子多薄情,何苦去貪戀那一份溫柔。
他和耿耀是世間夫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深情留不住,只有讓自己變成不可或缺才能守住自己的位置。
彥遙靜了眉眼,道:“現(xiàn)在還不行,阿貴初到此處,那巡撫多有為難,我走了怕他不知如何應(yīng)對?!?/p>
說至此,彥遙又想到了那巡撫,貪財之人胃口極大,就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實在是麻煩。
最好的法子是找到把柄除了,阿貴資歷短,不一定能升的上去,到時候可以試著扶一把,若是不行,也可活動吏部,選一個好拿捏,有軟肋的過來。
他謀劃了四年,現(xiàn)在走就是功虧一簣,一場白費。
至此,兩人又沒了話,明明是坐在院中,明明頭頂青天廣袤無邊,卻沉悶的讓人心頭發(fā)堵。
“為什么選于貴?”
彥遙似在走神反應(yīng)慢了些,他嗯了聲,才回道:“我身邊人你都知道,可用男子不多,只有他最為忠心?!?/p>
耿耀初走時,彥遙去找了彥老爺,四年過去,耿耀不知他經(jīng)了多少事,又做了多少事。
因彥老爺那個紫氣東來,彥遙怕耿耀最終走上這條路,一心想多攬幾分,到時候好為他分擔(dān)些,讓他少些為難和困境。
他一心為夫君無怨無悔,總兵府外耿耀和他義妹說笑那一幕,都刺的彥遙痛不欲生,剜心的疼。
彥遙回來讓人查了又查,消息是那是耿耀義妹。
無論是不是郎有情妹有意,都讓彥遙徹夜難眠,他妒心難容人。
可是啊,可是啊,再疼又如何,他此生孤身一人,走到如今,他如狼窩謀劃,就算耿耀負他,他也無法再當(dāng)那個只有幾間鋪子的彥遙。
哭著笑,笑著哭,如此也好,若耿耀登高臺,這一日是早晚的事,現(xiàn)在早點有心理準備也無不好之處。
心里想了許多遍,聽到耿耀來還是生了期盼,他盼著耿耀大步而來,迫不及待的把他拉入懷中,急不可耐的去吃他的唇。
只要這樣,阿遙都會揪著他的衣領(lǐng),質(zhì)問那義妹關(guān)系。
但重逢如冷遇,耿耀站在他院外,連進來都不想。
耿耀靜聽彥遙謀算,一句一個阿貴,那雙翻滾的眸子最終落下沉寂,他道:“好?!?/p>
兩人枯坐到月升,彥遙讓秋雨收拾廂房,耿耀起身道:“不用,我走了?!?/p>
疾馳而來的人又疾馳而去,留下一院荒涼。
丟了的合離書是否要補寫,耿耀未提未想未問。
幾節(jié)燭光在房中浮動,彥遙坐在鏡前,任由啞嬸幫他把束發(fā)頭冠取下,他今日穿的流光云錦,秋雨說好似九天仙人下凡間。
猛然間,彥遙瞧見自己發(fā)中一抹白,他忙伸手去碰,可手指按在綢緞般的黑發(fā)間,那銀白又避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