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刀,一把奪過了耿母的搟面杖。
耿耀上次不跑是想讓耿父愧疚退婚,這次再不跑就是個傻子。
邊繞著院子逃,邊叫著:“爹爹爹,你聽我解釋。”
“你還解釋,人家金尊玉貴的哥兒,對你一片癡心,你說退婚,這讓人家還怎么活?!?/p>
“現(xiàn)在滿城都傳遍了,說你癩蛤蟆配天鵝,居然還敢說退婚,真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好大的臉。”
耿耀:???額,怪不得那倆婦人跑得快,原來癩蛤蟆是他。
他動作矯健,耿父追了半日都沒打到,停下腳步扔了搟面杖,伸手在自己臉上扇了幾巴掌:“我一輩子對得起天,對得起地,沒想到臨了晚節(jié)不保,人家對我們救命之恩,我們卻逼的人家哥兒跳了河。”
他流下渾濁的淚,耿耀哪里還敢再躲,撿起地上的搟面杖往他手里塞:“爹,你打你打,我不躲了?!?/p>
最后打倒是沒打,耿耀被他娘扒了外衣,還想再扒里面衣服,被耿耀死死護(hù)著。
“娘娘娘,兒子長大了,留點(diǎn)面子?!?/p>
耿父也不知道哪里找來的一捆荊條,已經(jīng)舉了起來,打算捆到耿耀后背上。
耿耀:……他爹娘大字不識一個,還挺有文化,知道負(fù)荊請罪。
“你還要面子?把人哥兒逼跳河時怎不想想面子。”
耿耀百口莫辯。
“爹,請罪可以,我抱著荊條行嗎?光著身子背著過去,我在寧安縣要出名了?!?/p>
耿母:“你以為現(xiàn)在不出名?連三歲孩子都知道你這個牛糞不愿意娶鮮花?!?/p>
耿耀:天雷呢?昨天殺了兩個人,現(xiàn)在能不能再劈他一回?
再三商討,耿耀連流氓罪都拉了出來,光著上身,穿著里衣出門都會被抓到大牢關(guān)著。
耿父耿母不懂律法,一時真被他唬住了,又讓他穿好衣服。
“娘,家丑不可外揚(yáng),咱們大張旗鼓的過去,背著荊條招搖過市的過去,彥家不是更丟人嗎?”
事情牽扯到彥家,耿父耿母稍顯猶豫。
末了,耿父抽了一根荊條拿在手里,剩余一捆留在了院中。
清亭院中,彥遙靠在床頭,面色慘白,凄苦含淚,話語中皆是想念親娘之意。
“城中人譏笑彥家少爺配了個殺豬郎,那日紀(jì)詔年當(dāng)街羞辱我,我心里有些埋怨爹不在意我,可我夜晚又夢到了娘親,娘親說爹是我這世上唯一親人,是最疼我的,所做所說都是為我好?!?/p>
“這話我自是認(rèn)同的,又聽旁人贊爹言而有信,我便覺得嫁就嫁吧,爹定是看出耿家郎君是良人,日后不會虧待于我,誰知”
“誰知我今日去上香,他在桃林等我,先是贈桃硬讓我吃,又直勾勾的盯著兒子看,眼眸中多有愛慕輕佻,我雖不喜卻也羞澀,可他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就道心有所屬,有個青梅竹馬已經(jīng)私定了終身,要讓兒子做妾?!?/p>
“言語間說他身份不凡,聽話音,我給他做妾,都是抬舉我們家了,嗚嗚爹”彥遙生無可戀,哭的泣不成聲。
彥家經(jīng)商半生,家財頗豐,不說寧安縣,哪怕都城都有產(chǎn)業(yè)。
彥老爺心中自有一番傲氣,只平日會因利益退讓,現(xiàn)如今兩家結(jié)親,和彥家相差甚遠(yuǎn)的耿家竟逼得彥遙跳河,心里要說沒有惱怒自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