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到的丫鬟立在他身側(cè)。
耿耀意外后大步走過去,想到今天的目的,一時(shí)有些沒底,只面上不曾顯露出來。
三人到了亭下,耿耀示好道:“下雨了,我沒想到你能來?!?/p>
彥遙今日未帶幕籬,他笑了笑沒說話,端是一副溫柔矜持模樣。
昨夜他一夜未眠,翻來覆去思索著,要用何種姿態(tài)面對耿耀。
怕裝的太過日后退婚被糾纏。
又恐太過冷淡損了名聲,名聲這倒好說,萬一退婚不成還是嫁了他,此刻得罪了也是不好。
耿耀一時(shí)詞窮了。
“吃桃子嗎?”耿耀把手里的桃子遞給他:“洗過的。”
彥遙的笑差點(diǎn)沒穩(wěn)住,他接過桃子道:“多謝。”
若是尋常人彥遙自是不掛心,可只要想到他與這殺豬郎有了婚事,真是滿心滿眼都是審視。
雨聲吟唱,耿耀后退了一步,先給彥遙行了個禮,彥遙咬著桃子詫異的看他。
“先賠個罪,等下言語要是多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p>
彥遙不語等著他的話。
耿耀琢磨著用詞,道:“彥家救命之恩,我說再多感謝都無用,日后若有所需,我定會盡心盡力去辦?!?/p>
“至于婚事一說,錯全在我?!惫⒁珦狭藫厦夹?,不好啟齒道:“我有個怪癖,自小喜歡姑娘家。”
“我是回了寧安縣才知道有當(dāng)年指腹為婚的事,我娘提及的時(shí)候我以為是姑娘家,就同意了這樁婚事,故而拖到現(xiàn)在?!?/p>
“那日街上一見才發(fā)現(xiàn)彥少爺人中龍鳳,我一殺豬郎實(shí)難相配,還望見諒,你若是想出氣,是打是罵我皆受著。”
話說完,耿耀又行了個賠罪禮,彥遙先是震驚的睜大眼,后盯著他的寸頭,一口銀牙快要咬碎。
一個殺豬郎還看不上他?縣里多少富家公子來提親,若不是他爹不許,他早已……
彥遙恍悟,他爹怕不是在等這個殺豬郎?
不過,也或許是沒找到奇貨可居的權(quán)貴。
彥遙在耿耀抬頭前垂下手,寬大的袖子掩蓋了手中的惱怒,那桃子已被抓到流汁。
回想他對婚事曾意動過,彥遙只覺得丟人至極。
恨不得把桃子砸那寸頭上,面上卻依舊溫和笑道:“不怪耿郎君,我也是在你們回來后才得知這門親事?!?/p>
他如此說,阿遙等著他回來嫁他的話就是笑談,耿耀心頭一松,負(fù)罪感少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