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zhuǎn)頭看過去,那邊的彥遙怒瞪著他,渾身都快燒成了一團(tuán)火。
耿耀直覺不好,但還是收了刀走過去:“怎么了?”
彥遙怒意上頭,手中的銀勺砸到地上:“沒拿穩(wěn),給我撿回來。”
耿耀:
秋雨和啞嬸:
那邊河里的人:
耿耀撿起勺子,用水囊中的水幫他沖洗干凈后遞過去。
彥遙抬手接,隨后再次扔到地上:“沒拿穩(wěn),給我撿回來?!?/p>
反反復(fù)復(fù)十幾次,水囊中的水已空,秋雨忙幫耿耀換了一個(gè)。
彥遙再次把勺子扔地上,隨后起身上了馬車。
因路途遙遠(yuǎn),彥遙的馬車從外看古樸無新意,內(nèi)里布置的卻很是舒適,地上鋪著暄軟之處,兩側(cè)坐板可以往上掀。
若是累了,可躺下小歇解解乏,雖不如床上,但在路途中也很是不錯(cuò)。
耿耀第一次上他馬車,見那地上毛羽潔白,直接脫了靴子,他把勺子放在小案上,移步到彥遙身側(cè)坐下。
彥遙坐在地上,后仰著頭,面上蓋著一方帕子,耿耀似有所感,掀開來,彥遙含情的眸子此刻閉著,已淚流滿面。
他安靜的哭著,入荒山孤雪,美的動人心魄,卻又荒涼的讓人心疼。
耿耀腦中嘣的一聲,猶如琴弦斷裂,理智潰不成軍,難以重塑。
那日霍滄府一見,彥遙不愿跟耿耀走,耿耀闖入敵軍殺的昏天黑地,猶如割肉一般生生把彥遙割了下來。
以往全是他的錯(cuò),彥遙不再要他,他認(rèn)。
去國都的路上初相見,耿耀原是想當(dāng)個(gè)騎士一般,照料他路上生活,護(hù)他一路平安。
可是真的難以做到,這人就在他眼前,能聞到他身上清香,能感受到他呼吸急緩。
那唇那眉眼,都似裹著蜜糖的砒霜,誘惑著耿耀上前嘗一嘗。
心中惡魔遮天蔽日,耿耀才知,他劣性根是如此可怕,他想把彥遙囚禁在他身邊,哪怕是自己言而無信三年未回,也想讓彥遙等著他,也想讓彥遙屬于他。
耿耀記得約定的,為給彥遙一個(gè)心安,他在三年之期前送的書信,告訴彥遙自己還活著。
風(fēng)蕭蕭吹動樹梢,又貪心的卷起地上枯葉。
馬車內(nèi)落淚的彥遙猛然被人吻住,那吻洶涌如巖漿,已是把彥遙四肢都融化成水,再無一絲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