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王千總死,城門破,只把他關(guān)了起來,誰也顧不上他。
戴正平認(rèn)巷子里沒了雙腿的哥兒是他夫郎,不認(rèn)城門生事的叛國人是他夫郎。
彥遙因這消息呆了好一會,最后輕聲道:“那哥兒雖該死,但戴正平還真是狠心?!?/p>
他問:“你說,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家夫郎有孕了?”
耿耀:“他知道,在軍營和人說過?!?/p>
“哦?!睆┻b感嘆道:“你們男子可真狠心。”
耿耀:“別因為一個人打擊一片。”
“我說錯了?”彥遙悠悠道:“他殺子殺夫郎,你拋棄父母夫郎”
“祖宗,我錯了。”耿耀求饒。
彥遙這才收了聲討。
打獵泡溫泉,白日睡在草地上,夜晚在山洞相擁而眠,耿耀似山間獵人,不提回去的事,彥遙前兩日不覺有異,之后便覺得他心中藏了事。
彥遙問了幾次,耿耀都笑著說沒事,問的狠了,他就把彥遙掐在懷里吻著。
臟了的純白洗的干凈,卻沒了以往的光澤,帶了層蒙蒙灰色,穿在身上倒像是染了人間煙火。
小溪緩緩流淌,幾只無名鳥兒在樹枝上跳動,暖陽照的人犯困。
當(dāng)迷迷糊糊中又被人抱在懷里,彥遙習(xí)慣的勾住那脖頸,下一瞬,飽滿充盈泛著光澤的唇瓣來了客人,不用他招待一聲,那客人就自顧自的吃起了美食。
流連忘返,食之入髓
彥遙總覺得耿耀有話想問他,可兩人在山上待了半個月,臨到下山耿耀都未問。
耿耀躲了半個月,回到寧安縣時他站在城外許久,城樓上寧安縣三個字還在,只是城墻被破壞的厲害,那門還在修整。
有人進(jìn)城出城,繁華不在,荒涼滿目,卻也有了幾縷人間煙火氣。
靜了許多,街中的聲音街頭都能聽到,以前,兩人站在一處,都會不自覺的提聲說話,唯恐喧囂壓了話。
街兩側(cè)沒了熱氣升騰的早餐攤子,現(xiàn)在人最多的鋪子是兩種,能買到白布的布莊,還有賣棺槨紙扎的兇肆。
兇肆畢竟是經(jīng)營喪事的,活人忌諱來的少,只有家中死人才走一趟,在一條深靜的巷子里。
現(xiàn)在兇肆內(nèi)的每個鋪子都排滿了人。
棺材店,紙扎鋪門外排隊的人暮氣沉沉。
頭頂日月,可那日月之光照不到死如灰燼的心底。
高聲哭喊讓人悲泣,這種哭都哭不出的安靜讓人恍惚。
彥遙突然就懂了,耿耀為何躲在山上不愿回來。
此時天空明明是明朗的,可卻似有陰沉的云層把整個寧安縣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