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破曉時,城隍廟的銅鈴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撞得叮當(dāng)作響。林薇裹著蕭策送來的舊披風(fēng),正蜷縮在供桌旁打盹,聽見聲響猛地驚醒,只見幾個士兵抬著擔(dān)架跌跌撞撞沖進(jìn)院子,擔(dān)架上的人影一動不動,身下的粗布早已被血浸透。
“將軍!趙伍長他……
他突然倒下了!”
領(lǐng)頭的士兵聲音發(fā)顫,頭盔歪在一邊,甲片上還沾著昨夜巡邏的露水。
蕭策剛從軍營趕回,玄色披風(fēng)上凝著白霜。他跨步上前掀開擔(dān)架上的氈布,林薇順勢望去,倒抽一口涼氣
——
那士兵雙目緊閉,嘴唇泛著青紫色,胸口插著的箭羽早已拔除,但傷口周圍的皮膚竟泛著詭異的灰敗色。
“怎么回事?”
蕭策的聲音像淬了冰。
“昨夜巡查時遇襲,伍長替屬下?lián)趿艘患?/p>
本以為只是皮肉傷,誰知方才突然捂胸倒地,連氣都喘不上了!”
士兵抹了把臉,混著血和淚往下淌。
林薇的心猛地攥緊。這癥狀太熟悉了
——
急性心梗!在現(xiàn)代急診室,這種病例黃金搶救時間只有四分鐘,可在缺醫(yī)少藥的唐朝,簡直就是絕癥。
“讓我看看!”
她推開圍觀的士兵,動作快得讓蕭策都沒來得及阻攔。手指搭上趙伍長的頸動脈時,她的指尖也在抖
——
觸感冰涼僵硬,毫無搏動。
“都讓開!”
林薇扯開自已的衣襟,露出里面洗得發(fā)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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恤,“誰有烈酒?火折子?還有最結(jié)實的布帶!”
士兵們面面相覷,蕭策當(dāng)機立斷:“給她!”
酒囊遞過來時還帶著余溫,林薇拔開塞子就往趙伍長胸口倒,嗆人的酒氣瞬間彌漫開來。她跪在擔(dān)架旁,雙手交疊按在兩乳頭連線中點,忽然想起主任在模擬課上敲著黑板說的話:“按壓深度五厘米,頻率一百次每分鐘,記住,你們按的不是胸骨,是一條人命!”
“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