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什么呆呢,你胃口沒有那么小吧?!痹僖淮位厣駮r眼前是利威爾些許皺起的眉頭,手中的孜然味牛肉卷已經(jīng)被啃了一大半,胃里暖的很。
“不,沒什么。”她勾了勾嘴角笑著說道:“這家牛肉卷很好吃啊,利威爾你怎么找到的,離住的地方應該很遠才對?!?/p>
他沉默地別開視線咬了口手中的牛肉卷,身旁人的視線似在無聲催促著他給出一個答案,但那時候……自己只是想著等她回來帶她嘗嘗這里的美食而已。拉斯其人雖然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一樣無趣,但好在是本地人,對于這些可謂了如指掌。所以在公務之余他跑遍了那張紙上標注的食品店,用跟著教科書學的通用語在這個異國他鄉(xiāng)一點點熟悉了起來。
“韓吉說的,她來吃過?!崩栠@么說著注意到她已經(jīng)吃完的牛肉卷,藏起那些滿足的心思再一次問道:“還餓嗎?附近有一家餐廳,那里的熏三文魚很有名?!?/p>
我只是訓練的辛苦一些,又不是從沒吃過飽飯……這么想著的她在看到利威爾那浸滿溫柔的雙眼時將這句話咽回了肚子,這副模樣,還這么讓她說不去啊。
“好?。胰グ?!”
那天他們幾乎把叫得出名字的商鋪都逛了個遍,什么正事要事都忘了,直至日暮低垂她才和利威爾慢慢悠悠地走回他們的住處。韓吉在門口踱步了半天,見著瑞恩的身影便急忙迎了上去,磕磕巴巴地說著什么摘除手術預訂,北歐的美麗風光,卡洱訂婚,以及其他支零破碎的消息。瑞恩瞧著她那副緊張的模樣笑了,她拿出一個包裝好的蛋糕盒遞給她,在后者似要哭出來一般的神情中寬慰道:“好了,回來了,沒事?!?/p>
“你說你,也不讓我去看看你,就利威爾有探望權,真是狠心的女人啊。”她接過那盒蛋糕憤憤道,眼底卻閃著些許微光。
“我的錯,我不該偏心的,原諒我嘛。”瑞恩主動抱住那一年沒見的朋友,語氣是十分的撒嬌。她不太敢讓認識她的人過來探望,她不太敢在他們面前露出那些鞭傷,那些刀傷,那些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的疤痕。她的身子一點兒也不好看了。但利威爾不一樣,因為他總有一天會看到,刻意的遮掩比起光明正大更會傷到他。
這事兒不因誰而起,也不需要誰來承受良心的譴責。硬要說的話,還是那時找到萊納復仇的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腦子不清晰。
“那混蛋的處決書就快下來了,瑞恩你……”韓吉試探著說道,目光所及是利威爾黯了幾度的神情。
“沒有見面的必要,但我倒有個禮物要給他,就不知道軍方允不允許了?!彼辽嘲l(fā)一端說道,語氣像談論天氣一樣稀疏平常。
利威爾看著她那副模樣微微晃了下神,又出現(xiàn)了,那副陌生的感覺,明明是同一張臉做出的表情卻可以生疏到這種地步。他知道那份“禮物”一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實際上他早就對那人用了刑,參與逼供的他第一次由衷地感謝北歐軍方的通情達理。
他記得那狐貍眼睛是怎么說他家小狼的,長著利爪和尖牙的怪物,只有戴上項圈鎖在身邊好好調(diào)教才能變得恭順。那時的他將鐵烙在那家伙的xiong口,聽著一聲聲克制不住的慘叫,心中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我知道她真實的樣子,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以為鐐銬能鎖住她,調(diào)教能使她恭順,不會的?!崩枌⒗予F放至一邊擦了擦被污漬沾染的手道:“你應該睜開被屎糊住的眼睛好好看看,你身邊站著的從不是搖尾乞憐的狗,她是黑狼。而你?呵,也配奴役她。”
“你不知道,她是怪物,哈哈,她總會……總會將利爪伸向自己人的,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等她忍不住對血肉的渴……唔?。 ?/p>
他一腳踹歪了男人的嘴,眸光中是說不出的厭惡和冷酷:“說屁呢,選她的人是我,要你他媽費什么心。哪怕她瘋了我也接受”
“你真的……咳咳!你真的會中意那種生物?你不正常啊……她明明不是人類……她明明比艾爾迪亞人更像一個怪物!你和她根本不可能有孩子!斑比她……咳啊啊啊啊啊??!”
“誰讓你用那惡趣味的名字稱呼她了!”利威爾用鉗子拔下他的半片指甲惡狠狠道:“你給老子聽好,我不在乎她是人類是狼還是什么你們口中的怪物,她就是她,她就是我未來的妻子,是我的愛人。而你傷害了她,這是我在這兒的原因之一,明白嗎?”
利威爾從來不知道人的惡意會強烈到這種地步,讓他生生覺得活剝?nèi)似ひ膊皇鞘裁措y事。他沒有做成,因為用刑是有限度的,這是一件可惜的事情。瑞恩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他不會讓她知道他干了什么除非她主動問起,但利威爾心中有個聲音在說著:她不會過問的,她就是那樣的人。所以他更加大膽,將那些看似輕松實則煎熬的拷問方法通通上了一遍,而事實果然如此,瑞恩她沒有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