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看著,被一幫不認識的人議論著,像是關心自己家事情一樣關心著。我知道我要變得成熟一點,可是我真的……
“利威爾,是他們瘋了,還是我瘋了?!?/p>
“霍布斯家的那個少爺呢?”
我聽著他的話不由得笑出聲,怎么連他也覺得我會和卡洱在一起了?
“你也看到了剛才我的樣子,和他過一輩子我得生多少氣啊,不可能的,我和他?!?/p>
利威爾一臉復雜的看著我,我覺得他一定覺得我這個貴族小姐很多事,那雙灰藍的眸子里寫滿了“你這個人真難辦”。我也覺得我挺難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唯一喜歡過的人還給忘了,我真是不配談戀愛啊。
“我知道了,但在畢業(yè)后選擇兵團時一定要想清楚。雖然我覺得你再怎么瘋也不會去調查兵團?!?/p>
“………哈哈?!?/p>
利威爾臉色頓時變了,他皺著眉緊緊盯著我,并在我的表情中窺到了什么,之后就牢牢抓住我的肩不惜以威脅的口吻說道:“喂,我不管你之前的計劃是怎么樣的,你只能在憲兵團和駐守兵團選一個,那群喂巨人的新兵三成死亡率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表情十分嚴肅,手上的力道也在不斷加重,我覺得要是我不答應他甚至會把我的肩胛骨捏碎,但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說謊,唯獨他我做不到。
“啊痛痛痛,利威爾你手勁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啊?!?/p>
“回答我?!?/p>
“如果你想聽假話,那我就答應你。”
“你是瘋了嗎?果然是瘋了啊?!?/p>
眼前的男人以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看著我,那灰藍的瞳孔里滿是不可置信。但我知道不論他的言語有多難聽,他只是在不坦誠的表示他很擔心我。
但我不會死的,以十五年壽命抵押給系統(tǒng)的我就算要死也不會死在巨人的嘴里,就算如今的我突然暴斃,死因也是十五年之后的我出了什么事吧。但我也不能這么和他說,更不能說我是狼女牛的一批,巨人被我吃還差不多。我敢保證聽到這話的他會立刻讓我去做精神檢查的。
“你知道我挺固執(zhí)的,如果母親真的要給我訂婚,那我肯定會去調查兵團。啊,終于松手了,好痛啊?!?/p>
我揉了揉被捏的有些疼的肩膀,一邊打量著他的表情。利威爾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而我則是就算前面有堵墻也要試試能不能撞壞的倔脾氣,固執(zhí)。我和他總是避免爭吵的一個巨大原因就是,萬一真吵起來那一定是毀天滅地,山崩地裂,誰都不會主動低頭的無解局面。那真的蠻可怕的。
“不過我答應你,我絕不會死在巨人嘴巴里?!?/p>
“……記住你說的話?!?/p>
那之后我又上臺演奏了最后一首鋼琴曲,大概算是一個新作預熱,我還沒想好它的名字,但也許《月光》就很不錯。
晚宴一直持續(xù)到九點半,在賓客陸陸續(xù)續(xù)走了之后我和管家進行了最后的收尾工作。等我終于走出宴會廳大門時已經十點半了。街上的人們雖然少了但依舊很熱鬧,這可是皇都的新年啊。
等我坐車回到家時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三個人居然還沒有走,他們換下那身禮服,就像十二點到解除魔法的辛德瑞拉。照這種說法,我大概就是他們都仙女教母?不管怎么樣,他們馬上就要結束地上的生活回到日常中去。
我換了身便裝和三人組走在冬夜的街上,一天的忙碌讓我也在夜晚感受到了難得的勞累,你問我為什么不和他們坐車回去地下街入口。那樣時間就過的太快了,雖然我已經累的不想說話,但只是和他們一起走走看看星星月亮,琉璃燈火,也是不錯的放松。
直到那個通往地下的階梯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我抱了抱有些不舍的伊莎貝爾,拍了拍法蘭的肩膀,到了利威爾時他卻先我一步開口了:“你生日什么時候。”
“四月二十號?!?/p>
說完我就后悔了,我說的是我真正的生日,而不是這具身體主人的生日。不過……大概不會出什么問題吧。我收起一瞬間僵硬的表情,大大方方望進他灰藍的眼睛,在這個冬夜的夜晚結束了魔法。
利威爾回到地下街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泡在熱水中靜靜地等著身上的油煙味散去。腦中卻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見到瑞恩演奏時那宛如畫卷一樣的場景,直到現(xiàn)在都印刻在他腦中。年幼的黑發(fā)女孩和現(xiàn)在的姑娘身影重合,他似乎忘記稱贊一下她今晚出色的演奏了,然后她肯定會毫不謙虛的接受,并露出一個燦爛的過分的,并且十分得意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