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將那些悲傷和痛苦比作一攤死水,那這姑娘就是要將這攤死水變活,讓它們流向自己,然后給予它們溫暖的擁抱。
但利威爾不知道的是,對于瑞恩來說,她最想安慰的人永遠都是利威爾,不論是以前還是未來,這個強大的堅毅的不輕易示弱的男人,才是她那顆自私心臟中的的旋律都不盡相同,這是人生啊?!?/p>
這是發(fā)生在一個禮拜前的,瑞恩和盧娜之間具有深度意義的對話,但當卡洱聽到那關于亙古不變的悲傷和歡樂時,他卻搖了搖那一頭金發(fā)的腦袋。24歲的卡洱已經(jīng)成長為一名極為英俊的男子,在下定決心不斷學習后的現(xiàn)在,瑞恩很欣慰的看到自己的摯友終于不再是一個只在音樂上頗有造詣的草包了。
“有啊,亙古不變的東西?!彼畔率种械目Х缺痿浯渚G的雙眼看向面前疑惑皺眉的姑娘,端的是一副優(yōu)雅紳士的做派。只見卡洱輕笑一聲復又撩起額間碎發(fā)沖瑞恩拋了個毫無真心可言的媚眼,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說:“愛?!?/p>
“滾?!?/p>
“切,有什么不好啊亙古不變的愛,那么浪漫的發(fā)言不是你喜歡的風格嗎?”
瑞恩翻了個白眼看著眼前卡一秒恢復本性眾大家閨秀夢中情人洱,覺得霍布斯家族還是交給他哥哥比較靠譜。不過作為多年摯友卡洱還是說對了,瑞恩是喜歡這種羅曼蒂克式發(fā)言,但發(fā)言對象是一個嚴重的錯誤。所以她挑了挑眉毫不客氣地笑著說:“如果剛才是利威爾來說這句話,我能毫不猶豫奔向民政局順便把婚前財產(chǎn)也作為共有財產(chǎn),并用行動表達亙古不變的愛,至于你……呵?!?/p>
“你這雙標行為也太明顯了瑞恩,再說誰要和你有亙古不變的愛啊,那不是自討苦吃?!笨ǘ龥_瑞恩翻了個更大的白眼說道,像是小孩兒賭氣一般將下巴抬得老高,什么世家風范紳士風度早就沒得一干二凈。
“別說你在休假約我出來就是為了磨嘴皮子,我可是推了數(shù)不清的商機來見你的,要感恩戴德的收下哦?!?/p>
卡洱在心里和表情上瞧不起瑞恩這副做作的資本主義腔調(diào),但還是正了神色低聲說道:“記得瓦倫娜嗎,那個暴發(fā)戶的地主女兒,自從你公開和你親愛的之間沒羞沒躁恩愛萬分的生活后她就有些……嗯……怎么說呢,詭異?!?/p>
“詭異?”瑞恩皺了皺眉反問道,“可一個暴發(fā)戶的女兒能掀出什么浪來,就算她叔叔是調(diào)查兵團的資助商,她也沒實力和我橫?!?/p>
卡洱皺著眉說著:“她大概比你想象的還要對利威爾上心,我見過那種女人,曾經(jīng)一度給我留下了陰影……反正你留個心眼,我總覺得那女的挺邪乎?!?/p>
“好~既然是親親卡洱的善意提醒我肯定會放在心上的哦。”瑞恩用空有語調(diào)毫無靈魂的聲音回復道,她看著見了底的咖啡杯,面上是淡淡的笑意。
說實話她覺得這件事情沒什么值得在意的,就算那個女人真要做出什么事情盡管來就好了。有著稀釋能力的她還不是見招拆招,目前這世上還沒有什么東西能困住稀釋后的她。但既然卡洱都這么提醒她了,她最近還是留意一下吧,嗯。
距離訓練兵團的秋季招新還有兩個月,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現(xiàn)在,三人組以不屬于食堂搶飯的干勁加強了身體鍛煉,雖然在瑞恩看來這些大概率是無用功,但這種精神還是值得表揚的。
阿爾敏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那位戴著寬邊帽和墨鏡的女子,她手上拎著狐貍屋的糕點,悠然站在樹蔭下望著他們的方向,直到三笠順著他的視線朝那片蔥綠看去并叫出她的名字時,阿爾敏才回過神來。他面色如常同艾倫他們站到了一塊兒,看著瑞恩勾了勾嘴角朝他們走來。
“好久不見,這是卡洱給你們帶的狐貍屋的糕點,不吃白不吃哦?!比鸲髡履R將那沉甸甸的袋子遞給了艾倫,只見小家伙雙眼都放出了光,雖然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但這三人還只是十二歲的孩子啊。
“總是受到瑞恩小姐的照顧,我們也是很過意不去的……等等,艾倫!別當著人家面吃??!多沒禮貌!”這是在道謝之后又慌慌張張阻止艾倫行為的阿爾敏,他皺著眉頭一臉無奈地看著已經(jīng)被咬了一半的糕點,再一次說道:“抱歉,這樣很沒有禮貌吧。艾倫他只是太餓了,剛才被三笠狠狠訓練之后大概需要補充能量?!?/p>
“艾倫,你吃太快了會噎著,喝點水?!痹谝慌宰⒁曋瑐惖娜遗牧伺乃暮蟊酬P心道。
“其實我是喜歡別人當面拆開禮物的類型,沒事沒事,艾倫你繼續(xù)吃不用看我。”瑞恩擺了擺手看著艾倫繼續(xù)吃著那盒狐貍屋的糕點,露出一個清淺的笑來。
但也許是瑞恩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她來了之后阿爾敏的眼神總是若有若無的晃過她,那種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像是有什么話要問她一般。只是這種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多久,聰慧如他肯定知道自己望向瑞恩的第一個眼神,就暴露了他并不安穩(wěn)的內(nèi)心。所以他并沒有跟著艾倫和三笠繼續(xù)訓練,只是站在瑞恩身旁看著他們,在不知道幾次的呼吸后輕聲問道:“瑞恩小姐的那個傳聞是真的嗎?”
瑞恩側(cè)頭看著那黃色頭發(fā)的少年,斂了神色問道:“關于我的傳聞很多,你說的是哪個?”
“出墻的那個,瑞恩小姐你真的混在隊伍里出墻了嗎?”阿爾敏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顫抖,連著氣息也有些不穩(wěn),海藍色的雙眸中藏著極其動搖的內(nèi)心。
原來是這樣。
瑞恩收回了那道看著阿爾敏的視線轉(zhuǎn)投到萬里無云的晴空中,她伸手擋了擋頭頂有些燦爛的日光,在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中承認了這個事實。
“那那個女孩兒,是真的被你救了阿。瑞恩小姐,我只是有點不甘心,我不甘心為什么,為什么您救的人不是爺爺。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去這么想,我知道這只是小孩子的任性而已,但是!但是為什么不是他”十二歲的男孩聲音中帶著哽咽,他低著頭感受著沒入手掌的刺痛,感受著又一個明媚卻悲傷的晴天。
瑞恩沒有去看阿爾敏的表情,但她大概能猜到這孩子臉上是什么神色,一定不會太好。她低頭踢了踢腳邊的沙碩,黑色的碎發(fā)襯得那張臉龐越發(fā)白皙,在幾秒的沉默后她抬起頭望著不遠處自發(fā)鍛煉的兩個人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她是離我最近的人,我沒找到你的爺爺,當時情況太危險了我想不了那么多。”
“是嘛我知道了。”
阿爾敏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艾倫他們走去,帶著藏得很好的悲傷和失望,他不會怪瑞恩的選擇,他早就做好了面對親人死亡的準備。他只是有一些不甘心,不甘心既定的命運和既定的死亡,不甘心為什么瑞恩找到的人不是自己爺爺。就像他說的一樣,這只是小孩子的任性而已。只是在他身后一個聲音叫住了他,一如既往的清澈干凈,帶著那位小姐獨有的自信,這讓他想起了那次瑞恩解決搶食物紛爭后站土丘上的發(fā)言,那天的陽光分明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但在他記憶里那一刻真是極其耀眼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