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我們當然會回去救她啊!”那完好的一只眼中藏著極深的懊悔,她的指骨因用力而泛白,牙關緊咬著,因為自己的無力,因為避風頭的理由。
綠眼睛掃過這一片愁云慘淡的環(huán)境,他想著如果是瑞文在這里肯定不會那么輕易放過這幫讓妹妹獨自留在敵國的混蛋。但好在他是卡洱,他說不出那樣太過逼迫人的威脅話語,因為這份痛苦是雙方共同承擔著的。所以他看著韓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們不可能馬上去救她,但我要知道是什么時候?!?/p>
“半年內(nèi),我們會再去一次馬萊。”韓吉說著,余光中是利威爾別過頭去的動作。他是不滿意這個決定的,非常不滿意。
“半年……你們可真心大啊?!?/p>
“可不是嘛?!崩柪浜咭宦暤溃Z氣中是毫不掩飾的不滿:“聞風而來的記者堵到了大門口撅著屁股等著看調(diào)查兵團的重大事故,那家伙工作上的緊急代理人還在從瑪利亞到羅塞的鐵路上,國內(nèi)的形式還未穩(wěn)定,半年?呵!給我一艘船我能一個人把她帶回來。”
“你以為我不想救她?!在場的所有人誰不想回去救她!冷靜點利威爾,她在這里會怎么說?你是要一個人去滿是敵兵的國家當靶子嗎?”
“可我更不想看見半年后她的尸體!”
“我告訴過你馬萊軍不會要了她的性命!”
“你沒有根據(jù),韓吉,你沒有根據(jù)卻可以說出這樣狂妄的話來!你明明知道她那十五年是怎樣計算的!”
“你去了人生地不熟的馬萊,摸進了戒備森嚴的軍營,找到了幾萬個士兵里的愛人最后帶著她一起跨越海域回到這里。利威爾你以為這是什么?童話故事嗎?!半年內(nèi)馬萊會大選,新總統(tǒng)上位,屆時所有港口的每一艘船都會被盤查!你躲在哪兒?桌子底下嗎?”
“……嘁。”
這是韓吉和利威爾和女王簽字的文書象征著島上第一支同時對巨人和人的部隊誕生。瑞文克勞德單方面接盤自己妹妹在北山的冰爆石開采事業(yè),并將這些據(jù)說珍貴無比的燃料交給技術(shù)班,助力于軍事兵器的研發(fā)。盧娜再也沒來過調(diào)查兵團,十一歲的孩子早就有些自己的想法,她學起了最討厭的理科,抱著姐姐買給她的兔子玩偶,摸著那一個個凸起的點,完成著每日愈加繁多的作業(yè)。利威爾來看過她,帶著一盒白奶油蛋糕,他推開別墅的大門聽著涌進室內(nèi)的風聲,走上安靜的樓梯,在二樓的書房里發(fā)現(xiàn)了那個十一歲的女孩。她停下了摸索著書頁的手,淡金色的眸子微微抬起望向門口,沒有說話,沒有詢問,只是緊了緊懷里的玩偶,然后再次垂下腦袋。
像一個深淵,十一歲的女孩兒居住在這個偌大的別墅中,失去樂聲的這個地方安靜的像個深淵。利威爾走至她身邊將蛋糕放在桌面上,心中的愧疚和對瑞恩的感情讓他放心不下這個女孩兒。盧娜是個看起來文靜實際很活潑的姑娘,和他倆在一起時她總有說不完的話,像晨間的鳥兒沒個消停,還總拄著盲棍固執(zhí)地不讓瑞恩牽手。那些大部分都是一說就忘的廢話,卻只有一句讓利威爾記住了,她說她可以忍受分別,因為她知道姐姐肯定有回來的時候。
“姐夫,馬萊是什么地方?遠嗎?”盧娜吃著那塊奶油蛋糕問道,尚且稚嫩的聲線中透著一絲不安。
馬萊是狗屎一樣的地方,不遠,跨過大海就是。利威爾在心里想著,眉頭微微皺起,灰藍的眼中是揮散不去的煎熬。
“馬萊是我們的敵對國,挺遠的?!彼@么說著,看著面前女孩兒逐漸抿緊的嘴角,目光落在了那只毛茸茸的垂耳兔上:“你姐姐有和你說過嗎,她可喜歡這種了,以前長毛的玩偶能堆一床?!?/p>
“誒?真的?我不知道誒!姐姐也會喜歡兔子玩偶嗎?”盧娜抬起頭問道,語氣中是滿滿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