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xiàn)在他的想法突然轉(zhuǎn)變了,大概是因為聽完郁聞玄的一番話,突然意識到……
——原來那個時候擦肩而過,你也有點不舍得。
虞枝雪的頭埋在了郁聞玄頸窩里,
水汽打在那片皮膚上,讓人分不清是呼吸還是眼淚。
這次終于不再是“錯覺”,虞枝雪開口回答:“因為你說,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他的手抓著郁聞玄腦后的那點黑發(fā),幾不可察地笑了,但更像是一種難過:“你之前說,可惜見不到我高中穿校服是什么樣子的?!?/p>
虞枝雪的語氣好像霧靄一樣,輕聲說:“你其實見過的?!?/p>
醫(yī)院里面總是蒼白一片,在那里呆久了,好像連對顏色的辨認都喪失了。
這里連來往的人都是寂靜的,偶爾說那么一兩句久就離開,生怕吵到病床上的小孩。
虞枝雪一睜開眼睛,先蘇醒的不是視覺,而是先聞到一股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將手摸在旁邊的墻壁上,感受了一下冰涼的溫度,蒼白的指尖像是要和墻壁融為一體。
來這里待了多久了,其實虞枝雪自己也說不清楚。
看見他醒來,旁邊的護士這才端著東西過來,將藥水掛好,取出針。
虞枝雪習以為常的伸出手,手背傳來一陣刺痛,但卻只是皺了一點眉,沒哭也沒鬧。
護士幫他把流速調(diào)得慢了一點,這才松了一口氣。
比起其他小孩子打針時的嚎啕大哭奮力反抗,床上這個精致的小孩就安靜地多了。每次幫他打針的時候,她都能省事不少。
但有的時候,她也會在想,對方為什么會這么安靜。
虞母在護士走了之后,就過來摟住了他,小心地避開了他的左手,問:“疼不疼啊寶貝,我讓爸爸去買你喜歡吃的東西了?!?/p>
虞枝雪剩下的那只手在她的后背上拍了一下,把自己埋進懷里說:“媽媽,不疼的。”
不是這樣的。
我好疼。
那點藥水順著針尖一點點注入血管里,帶來的冰冷好像纏住了咽喉,虞枝雪感覺血都凝固了。
但他還是垂著眼睛,安慰著抱著他的母親。
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虞枝雪還沒有意識到這代表什么意思。
感受到手上的痛苦的時候,他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哭著喊人不安地蹬了兩下,上氣不接下氣。
醫(yī)生連忙趕過來按住他的手。
那個時候,虞枝雪才明白他應(yīng)該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