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起眼的一天里,冗雜的信息潮里,虞枝雪是被選擇性忘記的那一個。
虞枝雪攥著已經(jīng)到肩膀的頭發(fā),突然明白了大人口中的世事難料,彎下身子笑了下,但聲音哽咽。
他只是突然覺得,往事顯得荒謬可笑。
在那之后,他沒再去找過郁聞玄,只是在面試的時候看見了一眼。
再一次見面,就是和校門口那時截然不同的心情。他不再開心,只有說不清的悲傷和掙扎。
入部沒幾天,他被副會長委托,幫忙送幾份文件到辦公室里面。
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這層樓都沒有什么人,顯得腳步聲格外清晰。
辦公室的門不知道被誰推開了,沒有關上,虞枝雪就直接走了進去。
空曠的室內,只有一個人還在里面,他應該是累壞了,直接趴在了辦公室的桌子上睡覺,連有人進來了都沒發(fā)現(xiàn)。
那是郁聞玄。
而現(xiàn)在,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虞枝雪考慮過要不要轉身出去,但腳步卻怎么都無法后退一步,過了兩秒,他終于認命地往前走了。
擔心吵醒對方,虞枝雪把手上的文件很輕地放在了桌子上。
素白的手搭在了桌子的邊沿,過了一會兒,虞枝雪彎下了腰,室內只有他衣服的輕微摩擦聲。
他之前自虐般地思考了一段時間,大概也明白了郁聞玄當時的想法。
對方多半覺得他只是一個小孩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把這些事忘掉一干二凈。
只是郁聞玄肯定沒有想過這種結果。虞枝雪自嘲一樣的笑了一下。
我不是小孩子,我也沒忘記。
忘記的人是你。
他看著郁聞玄安靜閉上的眼睛,湊過去,聲音小地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討厭你。”
外面秋葉簌簌而下,虞枝雪靠在他耳邊說了一句口不對心的話。
郁聞玄像是被他吵到了,抬頭來問他說了什么。虞枝雪撒了一個謊。他一邊想離開,一邊又希望郁聞玄能夠發(fā)現(xiàn)他的謊言。
這一次,你還能看清我的內心嗎。
但郁聞玄沒再追問。
也是那個時候,虞枝雪終于意識到自己大概還是沒能長大。
他無措,難過,所以他開始刻意的疏遠郁聞玄,不去和他接觸,試圖讓自己好受一點。
就像是小孩子鬧脾氣刻意報復一樣,希望有人來哄哄他,可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