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吹起了一點風(fēng),虞枝雪的紅絲帶被掛上去之后,整棵樹好像都在回應(yīng),枝葉晃動著,上面的鈴鐺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地上和樹上都有一點積雪,那些紅色的綢帶在風(fēng)中舞動著,就好像將這一顆樹都點燃了。
虞枝雪也沒想到,他在那里看了很久,最后伸手摸了一下樹的枝干。
他一轉(zhuǎn)過頭來,就對上郁聞玄安靜的視線,眨了下眼,對著郁聞玄彎著眼睛,溫和地笑了一下。
那一瞬間,身后的樹好像都在那一個笑容之下虛化了。郁聞玄什么都看不見,只能看見虞枝雪隔著一段距離,無聲地說。
——“我愛你?!?/p>
郁聞玄不受控制想,如果沒有遇見虞枝雪,他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呢?
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遇見虞枝雪。十八歲的他還是會在京大讀書,可能還是會成為學(xué)生會會長。
只是不會再忍不住在拍照的時候偷偷看一個人。也不會再食堂路過那道身影的時候,用余光看他喜歡吃什么,然后記下來。
二十三歲的郁聞玄繼承了家業(yè),成為一個笑面虎工作狂,每天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公司,郁氏會在他手上發(fā)展的很好。
但在一些公共場合,他不會有同行的人,只會有劉助理不遠不近地跟在旁邊,回家之后看見一個空蕩的毫無生氣的房子。
但是郁聞玄并不在意,畢竟他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
二十七歲的郁聞玄還是一個人,父母會開始問他有沒有談戀愛的打算,然后他說,還是孤獨終老比較實際。
按部就班地輪軸轉(zhuǎn),然后在白熾燈關(guān)閉后的一片黑暗里睡去。
他的人生平靜,平坦,這即可以說是一帆風(fēng)順,也可以說是索然無趣,就這樣一直走到終局。
那樣也沒什么不好的,但是現(xiàn)在的生活更好,因為現(xiàn)在的生活里有虞枝雪。
因為有虞枝雪,他現(xiàn)在會愛,會心疼,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不再一個人,可以和對方牽著手到處閑逛。
告白,結(jié)婚,用長達一生的時間去履行愛貫徹愛。這些都是郁聞玄之前沒設(shè)想過的。
所以他不需要許愿,因為虞枝雪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他所有未曾設(shè)想的愿望。
事到如今,他好像只需要寫下一句話。
郁聞玄對著虞枝雪也輕輕笑了,他的筆尖終于落下,寫下了橫跨多年,他之前沒有想過的一句話。
他走過去的時候,風(fēng)還在吹,絲帶的一端被他捏在了手里,剩下的隨著風(fēng)在后飄搖著。
虞枝雪看見他過來,給他指了一下自己剛剛系的位置,說:“在那邊,我給你留了一個位置?!?/p>
郁聞玄沒有按照虞枝雪說的話,踮起腳去系在樹上,而是對著虞枝雪說:“伸手?!?/p>
虞枝雪不明白干什么,但還是伸出了手,隨著他的動作,衣服的袖子往上面動了一下,露出一小節(jié)手腕。
那截手腕纖細白皙,郁聞玄把紅絲帶系在了虞枝雪的手上,然后在那里打了一個蝴蝶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