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平靜地過去了半年,在一個意料之外的走廊里面,虞枝雪又一次看見了郁聞玄,擦肩而過的時候,郁聞玄叫住了自己。
他問虞枝雪,為什么突然討厭我了。
“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錯覺?”虞枝雪這樣回答。
討厭倒也說不上,非要說的話……
我只是覺得不公平。
你要是不記得這些事情,那我也不要記得了。
作為虞枝雪為數(shù)不多的聽眾,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有虞夢一個人。
虞枝雪坐在花園里發(fā)呆的樣子有點太不對勁了,于是虞夢過去問了一下,得知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
聽完后,她罕見地沉默了一下,問虞枝雪:“要不要去把頭發(fā)剪掉?”
虞枝雪說:“不知道?!?/p>
虞夢看著他,冷靜一針見血地說:“你不想剪,是因為習(xí)慣了,還是因為還喜歡他?”
虞枝雪的表情僵硬,有點空白地重復(fù)說:“我不知道?!?/p>
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在后面也嘗試過要不要真的去把頭發(fā)剪掉。
但結(jié)果就是,他做不到。
每次臨到陣前,他就開始猶豫逃避,就像是身體在告訴虞枝雪,我拒絕。
虞夢說的那兩種可能,或許都有吧。
他既做不到把頭發(fā)剪短,也做不到把愛意折斷。
逐漸變長的發(fā)絲像是纏住了他的心,虞枝雪很冷靜的看著它一點點蔓延,卻束手無策。
等這場固執(zhí)在時間里逐漸變淡的時候,虞枝雪終于能夠回頭去看了。
他以為自己只是鬧了一場無關(guān)輕重的脾氣,但等他回過神來,才驟然發(fā)現(xiàn),他和郁聞玄已經(jīng)離了很遠(yuǎn)的距離。
這里面隔著數(shù)不清的人流,和言不對心。
于是往后的兩年時間里,他再也沒能抓住。
談起這些往事的時候,虞枝雪的語速很慢,說話斷斷續(xù)續(xù),有的時候還突然停下來深呼吸,像是很難受的樣子。
他一句一句,拼湊出了一個人捱過的時間。
有好幾次,郁聞玄看他的反應(yīng)太痛苦,想要打斷他,卻又被制止了。
虞枝雪沒有停止,只是說:“你抱抱我吧?!?/p>
于是郁聞玄就抱著他,直到虞枝雪的最后一個尾音落下。兩個人誤會的不相通的歲月終于在這個時候完全透明。
郁聞玄扣著他腰的手很緊,像是要把人嵌在懷里。這并不是一個舒服的姿勢,虞枝雪卻得到了意外的心安,平復(fù)了下來。
無論之前如何,至少現(xiàn)在我能夠在你的懷里感受到你的體溫。
郁聞玄伸手去摸他的臉頰和眼尾,虞枝雪能感受到他的手在顫抖,“……對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