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苯{云溪想抬手拂掉落景星的淚痕,才發(fā)現(xiàn)原來“抬手”是一個那么難完成的動作。
她的全部力氣梗在喉嚨里,心臟被這份力氣壓得變形,扭曲成一小團,揪著人疼。
她以為自己發(fā)出了“別哭”這兩個音節(jié),但其實她連嘴都沒有張開。
可落景星還是理會到了她的意思,她楷楷眼角,聲線從顫抖中穩(wěn)定下來:“我不哭我不哭,你別擔心我。”
絳云溪眼睛搭搭看著落景星,在心里扯了個寵溺的笑容,自戀落景星,是你別太擔心我才對。
醒來看見愛的人,明明很甜蜜才對。
可絳云溪眼角卻也掉下了一滴淚。
她被這顆淚嚇了一跳,那不像眼淚,像一坨冰疙瘩,滾到臉上,冰得她一激靈。
隨后便是持續(xù)灼燒的痛感,絳云溪終于感覺到了自己臉頰滾燙的溫度。
落景星慌慌張張拿棉簽蘸去了絳云溪臉龐的那滴清淚:“你別激動。”
說著不激動,可落景星分明更激動,手上使勁捏著那根棉簽。
病房門被打開,醫(yī)生從外面進來,落景星被請了出去。
徹底恢復(fù)意識,再醒過來,絳云溪終于能正常發(fā)音,嚷著自己要喝水。
落景星本想在病房里陪著絳云溪,但絳父絳母也在,病房里不能留太多人,她便自覺退了出去。
衣局長等人已經(jīng)落馬,落父帶的軍隊也收隊了。
病房外面,落景星一個人孤零零坐著。
出于隱私和安全考慮,絳云溪病房在的這一層都清空了,整個走廊空蕩蕩的。
落景星眉頭緊鎖,眼睛因為太久沒睡而干澀。
絳云溪昏睡的這一個多星期,落景星幾乎沒有離開過醫(yī)院。
現(xiàn)在人終于恢復(fù)意識了,她反而后知后覺害怕起來。
正如衣局長所說,他這個級別,不好動。
所以落景星去求了落父,才能使事情這么順利。
但其實也是冒了風(fēng)險,如果證據(jù)不確鑿,如果不能給這件事定性,落父可能會丟掉軍籍。
落景星不敢想,這中間有任何的岔子,結(jié)果會怎么樣。畢竟……有蒲秋月這個前車之鑒。
這些天落景星一直在自責。宴會結(jié)束后,絳云溪回了酒店。
自己當時還跟她置氣。如果陪著她回酒店,或者態(tài)度強硬點,讓她回老宅,可能也不會有后面的事。
楚生當年為救蒲秋月,被衣局長摔下了樓,外界卻一直傳楚生追愛不得跳樓zisha,蒲秋月也被冠上了sharen犯的名號。
本是受害者,卻被逼去了國外。施暴者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還過得瀟瀟灑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