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刻,一束燈光來了。
無名江的探照燈靜悄悄開啟——掃過最邊緣的亭子,到連片的野叢,掃過水流里睡覺的魚,然后,直至站在江邊的兩個無聲的人。
“耿競青?!绷河窒膯?,“你是在哭嗎?”
是云在動
話一說出口,梁又夏自己也愣了下,不知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燈光掃過后,二人又掉入沉悶純粹的黑暗,一切仿若張隱形的大網(wǎng)。
“當(dāng)然沒有。”
然而,耿競青轉(zhuǎn)過身來,語氣似笑非笑,似乎是被她逗到了:“想什么呢?”
梁又夏閉上嘴,湊近他,借著微茫的月光,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是想太多了。果然如此,他怎么會莫名其妙哭呢?除了演戲,她根本都沒看他哭過。不過如此觀察,又確實能發(fā)覺耿競青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可究竟是哪兒,她也沒有參透。
“我——”尷尬浮上心頭,她卡殼片刻,有點糟心地回過頭,“我去了?!?/p>
“梁又夏?!?/p>
他叫住她,但又沒了下文,只是像道煙一樣站著。梁又夏又脫口而出:“……你怎么瘦了那么多?!?/p>
“進(jìn)組哪有不瘦的?!庇质悄欠N尋常的語氣。
她靜了靜,想起了方才。
“童碩心是你妹妹?”
片刻。
“你還記得李伊嗎?!彼f,“她是李伊同父異母的姐姐?!?/p>
梁又夏低下頭,原來,原來是這樣。
“小伊還好嗎?”
耿競青“嗯”了一聲:“你弟呢?”
“也還好?!?/p>
再也無話,好像兩個人都累了。梁又夏輕聲說:“沒事的話我就去了?!?/p>
她穿過馬路,進(jìn)了便利店,挑了最貴的煙。剛要付款,又走到冰柜處,挑挑揀揀,隨后拿了盒子蛋糕,再一股腦地買了些面包零食。
售貨員看起來忍了大半天:“那個,請問是梁又夏嗎?”
“啊……”梁又夏抬起眼,“對的。”她在國外時隨便出街,回來了總是不太習(xí)慣作些遮掩。
跟她拍了合影,梁又夏提著東西回去。
耿競青仍站在那兒,似乎是剛打完電話。她把煙盒拿出來給他。
“買了什么?”
“一些吃的?!绷河窒牡吐晢?,“你要嗎?”
話音一落,他伸手接過袋子,似乎是看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