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頭放完,龍標(biāo)閃現(xiàn),進入正片。
《煙憶》是民國背景,大屏幕上,數(shù)年前的她立于茫茫的白雪之中,穿著骯臟破舊的棉衣,哆嗦著:“好冷……”
好冷。
梁又夏的身體無聲地坍塌,陷進椅子里。那個來路不明的黑色西裝被展開了,就像某個帶著體溫的擁抱,而她的手又輕又慢地延展衣服,好似滑過一汪深水。
然后,撞到了深水里的石頭……
不對。
那是洞,探進去則萬丈深淵。
梁又夏呼吸停滯,如一尊突然會動的雕像。
她低下頭,手伸進口袋。
冷清的屏幕光照在她臉上,映得煞白。
我們沒可能了
“嗯,上午兩場戲,晚上一場親密戲?!彼拮碇螅觖惸热泽w力滿格,蹙眉在看安排表,“排得很緊,你要忙起來了……”
沒有聽到回話,她側(cè)過頭:“又夏。”
梁又夏這才轉(zhuǎn)過頭,臉色沉靜:“怎么了?”
王麗娜一愣,問道:“……怎么看著沒力氣一樣?”
梁又夏搖搖頭,沒說話,早晨的風(fēng)打在她臉上。
一回到三蕭縣就去了化妝間,航七也被她的氣色嚇到:“你回北京干嘛了?”
“這都不用化了?!彼腴_玩笑地逗道,然而這玩笑話卻沒起作用,梁又夏沒有太多表情,始終在走神的樣子。
航七也不吭聲了,無故擔(dān)心起來,暗暗觀察她的狀態(tài)。
只見她捏著劇本,好半晌,才垂下眼睛去看。
這么盯得久了,多少能找回些注意力,梁又夏安安靜靜地看著。看她似乎打起了精神,航七又覺得應(yīng)該也沒什么事,手里的化妝刷停下,把人送到了片場。
片場一如既往地忙碌。
耿競青回到了監(jiān)視器那里,眉頭微微皺著,不知在交代什么。
上午的都是吳心田的獨角戲。耿競青起身過來確認(rèn)演員走位,面無異色,但說著說著,他伸出來調(diào)度現(xiàn)場的兩根手指一頓,看向梁又夏:
“……你在聽嗎?”
“聽見了?!?/p>
他又盯了她幾秒:“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