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zhǔn)備開機了。
梁又夏走出化妝間,挨個打招呼,但眼神總無法克制地漂移。
耿競青似乎沒注意到她的到來,正仰著頭看向雨幕,神情放空。
她腳步一頓,這時,耿競青轉(zhuǎn)過身。淅淅瀝瀝的雨間,喧鬧焦躁的人群,外界的一切仿若都在那一刻消失。兩個人同時移開目光,低頭看被沾shi的鞋邊。
“……耿導(dǎo)?!绷河窒倪€是低聲喊了一句。
“嗯?!?/p>
她抿了下唇,很快開始走位,必須收心了。但也真是巧,就這時候,雨又突然下大,拿的傘有些小,所有人都險些被澆shi。
這怎么辦?若是暴雨,那必須停工了,否則燈光和攝像機都要被破壞。
梁又夏撐著雨傘來到一邊,忽地注意到耿競青看了過來:“……”
劇組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期間耿競青一直望著雨,似乎也沒太為這個局面擔(dān)心。接近正午的時候,雨勢才終于小了點,于是大家立馬就開始調(diào)整布置,抓緊時間拍攝。
梁又夏反復(fù)確認(rèn)走位,那個鏡頭很巧妙,為此磨了很久。
“action!”
然而,燈光卻出了點問題,導(dǎo)致畫面有點異常。她又要重新吹干頭發(fā)、整理衣服,回到戲最初的時候,否則銜接不上。
梁又夏斜眼看向耿競青,感覺他神情有些疲憊和漠然,不知是不是因為這突發(fā)狀況。
終于,在下午兩點的時候,這幕戲結(jié)束了。
她還坐在地上,一旁就是斜高的山坡。驍驍趕緊跑過來,拿了個大毛巾把她裹住。
這場戲,吳心田沒有獲得確切的結(jié)局,或許她摔下去了——就像地要找到他的。
耿競青沒有撐傘,站進了一個灌木叢里,彎著身子,似乎在找著什么。梁又夏看了他一會兒,拿起雨傘,慢慢地靠近。
她的臉龐在雨中顯得冷白,眼圈則深深的,不知不覺放輕步伐,喊:“耿競青,你在干什么?”
耿競青沒有吱聲,黑色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完全淋shi,衣服也貼緊身體輪廓。他真的瘦了不少,上身的線條就像梁又夏的指甲會在他背上落下的抓痕,深刻、鮮明,但很快會消散似的。
“……耿競青。”
四周唯有雨聲,梁又夏抹了把臉,已經(jīng)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她閉緊嘴巴,只是目光跟著梭巡,看著他從一個灌木叢跳到另一個灌木叢,而她永遠(yuǎn)無法涉足其中。
然而耿競青突然停了下來。
“……”那幾秒鐘他就好像靜止了一樣,聲音有點顫抖,“你聽到了嗎?真的有只貓?!?/p>
“你是來找貓的嗎?!?/p>
“我不是……但那兒真的有一只?!蹦且凰查g,耿競青的表情變得非常奇怪,似乎有點想哭,又似乎有點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