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競青機(jī)器人似的,麻木地被她拉著走了幾步,但很快他就看見了她手臂上的紅印,耳邊驟然響起刺耳的嗡鳴,耿競青停了下來:“……梁又夏?”
“我……”
他定了一會兒,接著轉(zhuǎn)身,朝那個包間走去,而她完完全全抓不到他。耿競青闖入門的一瞬間,耳邊的嗡鳴更大更響了,幾乎讓他頭痛欲裂——男人,女人,權(quán),錢,色。
梁又夏剛剛就是在這里?
包間里的人都傻住了,看著他不說話。
耿競青盯著不遠(yuǎn)處的廖子英。
他討厭暴力,青春期時卻展現(xiàn)過暴力的一面,此后一直壓制著,暴力是不好的,心里有個聲音說。然而暴力確實(shí)又是最高效、直接的手段。耿競青如猛獸一樣沖了過去,狠狠揮拳打到他臉上,廖子英當(dāng)場摔到包間地板,旁邊的藍(lán)婧大叫起來,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
他已經(jīng)要瘋了,拳頭架勢就好像要把人打死,廖子英本想反抗,但很快就被耿競青打得神智不清,血在地板滴出了一大片。
梁又夏撲在他背上,雙手抱緊了他,我們走吧,你帶我回去吧,我不想呆在這里。耿競青已經(jīng)沒了任何思考的能,沙啞地說:“他碰到你哪里?”
“就是抓了一下,我打回去了,我們——耿競青!”
他低下頭,忽然狠狠抬腳踩向廖子英的手掌,廖子英痛得失聲,手臂形狀幾乎一瞬間歪扭了。梁又夏用盡全力將他拉走,耿競青帶著染血的拳頭,麻木地往外,卻迎面撞上剛從廁所回來的徐永君。
他面色仍然慘白,也是一愣,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耿競青定定地盯著他,所有理智和殘存的幻想都在這刻消散,想也沒想又是一拳,徐永君被打得身形一晃,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四周的人都在大叫,娛樂場的服務(wù)員和保安都趕了過來,而耿競青如煞神一般,牽著梁又夏的手走了出去,把那些可怕的、失望的、充滿謊言的虛偽現(xiàn)實(shí)甩在身后。
回程路上誰也不說話,梁又夏坐在后面一直發(fā)呆,還沒有從剛才的場面里緩過來。她看著雨水不住地從窗上滑落,留下一條條交錯脫軌的水痕。
耿競青始終沉默,沒有任何表情。
兩人進(jìn)了電梯里仍然一言不發(fā)。梁又夏忽然感覺很冷很冷,皮膚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慢慢地開口,喊了今晚的
旋轉(zhuǎn)木馬
這么安靜了一會兒,
梁又夏身體微微一動:“……我先去洗澡了。”
耿競青仍然站著,沒吭聲,很快傳來淅淅瀝瀝的洗漱的聲音。他一動不動地,
又抬頭盯著鏡子,
好久才有了動作,
起身去廚房,把那一小盤牛排拿出來。
手機(jī)開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