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夏感到疲憊,她后半年的行程大部分都留給了《五千年路》,現(xiàn)在這個項目黃了,很多工作都可能要重新安排,或者——她突然有點想笑,可能自己都要被封殺了吧。
真惡心。
那么想了一會兒,她就覺得非常非常累,看向房門。昨晚她基本沒睡,只在天亮時瞇了一小會兒,而耿競青一直沒進房間。
她的心臟又微微發(fā)疼起來。
他們都在一座旋轉(zhuǎn)木馬上,她跟在后面,又想彌補,又想逃避。
可終究是一只木馬追著另一只木馬,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原地踏步。
可出乎意料的是,在那一天晚上,廖子英那邊放出消息,大意是不會追究昨晚的事情。
梁又夏非常驚訝,她當時就走了出去,看著耿競青:“……你找他了?”
“沒有。”耿競青只是這么說。他有些迷惘地看著梁又夏,心想,她該跟自己說的是別的,而不是這些shabi的事情,她該來擁抱或者親吻,應該與他親密無間,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一起陷入這般奇怪的境地。
“你……”
梁又夏一頓,沒了下文。他轉(zhuǎn)身,拿過車鑰匙,身后,她有些緊張:“你要去哪里?”
耿競青喃喃般低聲:“我現(xiàn)在在你眼里是什么樣的?”
車子不斷地開,繞圈,從東三環(huán)開到一個他從未涉足的地方。這個懸而未決的問題就像頭頂上驅(qū)散不開的烏云,沉沉重重地覆蓋在他和她的心上。
梁又夏對他說,自己最近放寬安排,想休息一段時間。
其實并不是這樣的。
廖子英那個意思傳達出來后,王麗娜也不敢相信,托人托情去打聽情況。
但很快她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這一個月來,梁又夏沒有接到一個新劇本,真正拿到的工作都是些她兩年前就夠得上的小活動。那次酒局后,她原本有一場高奢商務,也被莫名其妙地退回了。
簽約在此,大多數(shù)資源還是公司撕來的,工作也得聽從安排,王麗娜當即就找上了徐耀,可徐耀一副犯難的表情:“你怎么也跟她一樣天真,以為廖子英真不追究了?”
這人表面一套實際又是一套,當真陰晴不定、睚眥必報,也是,他那樣的人,出了那么大的糗,受了那么大的傷,怎么可能讓梁又夏安然無恙。
“那——”
“外面的人不敢找上來。”徐耀語氣無奈,“敢找上來的……我也不敢接。”
話很明白了,徐耀不愿意為梁又夏冒險,甚至是想借此也打壓她的銳氣。王麗娜雖然是泰啟旗下的經(jīng)濟人,但真心為梁又夏好,幾乎發(fā)動了身邊所有關(guān)系,可卻沒有能找到一絲轉(zhuǎn)機——在廖家的背景面前,以往的積累都不作數(shù)了,誰也不想因為惻隱之心而得罪天龐、得罪廖家人。
王麗娜悔不當初,恨自己讓梁又夏接觸了這樣難惹的人,她想得很明白,自己是沒辦法了,唯一的可能就在耿競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