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也不看地掛斷關機:“你不能再跟徐永君接觸?!?/p>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你沒有立場懷疑我!”
耿競青語氣顫抖,感覺自己在扭曲。
“……我是你男朋友。”
梁又夏的嘴唇氣得發(fā)抖,一瞬間,他隱約感覺到有那么幾個字眼要從她的喉嚨里蹦出,那么幾個他永遠無法接受的字眼。一經(jīng)說出,就會把人扎得血肉模糊。耿競青定定地瞪大眼睛,看著她,眼神又像是執(zhí)拗,又像是祈求——你不可以那么說梁又夏,你決不能那樣。
他驀地委屈起來,也有一條條一列列理由,可它們只是在發(fā)疼的腦間跳了一下,接著就不復存在了。
他真的有理由嗎?耿競青又懷疑起來,他的憤怒是不是其實毫無道理——你越來越狂躁了,跟你爸一個德性。他整個人都晃了一下,此刻地動山搖,而自己被兩個傾覆的世界擠壓得動彈不得。
但,仍然強撐著不肯退縮。
梁又夏慢慢泄氣,抑或厭倦了。她的嘴唇閉緊,也不肯看他,只輕聲說:“把手機給我。”
耿競青其實是要給她的,可一剎那間卻仿佛被封印了一樣,身體仿若石化。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梁又夏已決絕地轉身,不再追究任何,走進房間關了門。
黑夜一片寂靜,如海般窒息,他分明已經(jīng)溺下,可仍然感覺有陣陣浪潮打在身上,把耿競青打得一點點往后退。退無可退的時候,卻依舊站在梁又夏劃的那條界限之前。
他拿著她的手機,站在明亮清楚的客廳下,像個不知所措也一無所有的小孩。
良久。
耿競青走到房間門口,額頭抵在門上,極用力又無聲地抵,接著把手機放在地上。
可能他說了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沒說。
也可能說什么都再無法挽回。
分手
林佳佳是在五號凌晨,
割腕zisha離開的。
前一晚耿競青并沒睡著,他去了客房,就那么長久地盯著天花板。天光微明時,
仍然沒有睡意,
頭開始變得很疼。差不多早上九點,
他才合上眼。隔壁的梁又夏亦沒有動靜。
今天他休假,在下午兩點半時驚醒。一覺醒來,
大腦仍然像被敲著一樣難受,耿競青下床開門,
卻發(fā)現(xiàn)梁又夏不在家。
他在下午三點時接到了王麗娜的電話,那頭她的聲音完全啞了:“你來醫(yī)院接一下梁又夏?!?/p>
耿競青手一抖,
接著又聽見她開口,
那種陳述的、好像在播報一樣的語氣:
“林佳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