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是一張無形的巨網(wǎng),每個人都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網(wǎng)點,卻又被絲線緊密的聯(lián)系在一起。
巴西的一只蝴蝶扇動翅膀,能在德克賽斯州掀起一場龍卷風。
今天命運之網(wǎng)上一個網(wǎng)點的小小舉動,亦能在未來掀起一場無形的風暴。
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中原中也沒有,萊姆也沒有——因為這個微小的舉動,原本既定的命運開始發(fā)生偏移,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往一個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盤星教總部,伏黑甚爾將懷中抱著的人形物體扔到桌上。
“這是什么東西?”負責發(fā)懸賞的教徒盯著眼前白布包裹的人形物體,看了一秒、兩秒、三秒……忍不住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
伏黑甚爾:“天內(nèi)理子?!薄?/p>
教徒:“我知道,但是……呃……為什么是半個?”
堆起來的白布上,天內(nèi)理子安靜的躺著。
少女面容平和,臉上無半分血跡,仿佛只是睡著了,腰部以下的部分卻離奇失蹤,斷口參差不齊,里面的內(nèi)容物流成了馬賽克,從創(chuàng)口處往下淌,一直淌,鮮血匯成一條小溪,一直流到門邊,填滿了整條門縫,緩緩的滲出去。
盤星教作為教徒眼中的圣教,正常人眼中的邪教,干出來的事與合法二字也不沾邊,教徒自認為教中元老,見多識廣,可看到此情此景,依舊升起了一種想要報警的沖動。
伏黑甚爾掏了掏耳朵:“啊,因為抓人時出了意外?!?/p>
確切說是抓假天內(nèi)理子時出了車禍。
離開薨星宮后,他從善如流的聽了月島柊的建議,一路追著飛走的“天內(nèi)理子”,就像追孔明燈的小男孩。
可惜今天風大,“天內(nèi)理子”飛啊飛,乍一看像塑料袋,飛過馬路的時候,也被一輛疾馳而過的小轎車當做塑料袋撞了上去,當場就飛的更高了點,并因為小轎車賦予的加速度,被身后一盞橫著的路燈劈成了兩截,下半部分掛在路燈上,迎風招展,上半部分則被風吹遠,一頭扎進了附近一個未完工的小公園里。
在觸手可及的兩條腿和飛遠了但是頂著天內(nèi)理子臉的上半身之間,伏黑甚爾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
可是公園的確不愧“未完工”三個字,地磚是沒有鋪的,樹是沒有種的,未種的樹堆在一起,樹冠疊著樹冠,枝丫交錯仿佛某種綠色的封印,而那飛走的上半身就一頭扎進了這個封印里,且還在不斷朝里拱。
接下來的事伏黑甚爾不是很想回憶,總之他事后難得反思,列了三個要點:
第一,天與咒縛的肉體確實強橫,但并不意味著一米八的身高能鉆進三十公分不到的枝丫縫隙里。
第二,丑寶在這里顯示出了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一頭鉆進去猶如蛟龍入海。
第三,他應(yīng)該正視丑寶的作用,以后不能只把對方當個儲物袋用,不能因為擔心把樹劈斷后上半身會繼續(xù)飛,無視自己的體型強行往樹冠里擠,擠到一半才把丑寶想起來。
教徒不知道伏黑甚爾百轉(zhuǎn)千回的想法,他想起了伏黑甚爾來時衣服上的樹葉子,感慨此次任務(wù)必定兇險無比,對方一定有一場死戰(zhàn),再看看桌面上的馬賽克,只覺得不愧是天與暴君,果然心狠手辣,也沒什么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