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認識她的人,不論男生女生,對她的評價都是溫和的,禮貌的,永遠輕聲漫語,永遠微笑。
但只有聞柒知道,那只是她在外面的偽裝。
脫下那身校服,回到家里的程司渺,大多數(shù)時間是面無表情的,眼中帶著淡淡的厭倦,有時候會去陽臺吸煙,但又會小心地清理掉煙灰和煙蒂,洗干凈手指間的煙味兒。
她不明白,程司渺明明是一個人居住,到底在小心防備什么。
她也沒有問過。
只是程司渺面具下的樣子,只在聞柒的面前呈現(xiàn)過。
程司渺的倦怠,厭惡,冷漠。
還有,那些黑暗中熱切的吻,炙熱的呼吸,最親密的探索,以及在即將攀上高峰的漫長停頓中,程司渺低啞的聲音,一遍一遍地逼她確認,她是她的。
聞柒是程司渺的,只是她一個人的,她在最燦爛的前夕,向她承諾過無數(shù)遍。
真心地,誠摯地,哭泣著,懇求著。
但程司渺從來都沒有說過,程司渺是聞柒的。
聞柒的目光低垂下來。
“抱歉,”她低聲說:“我今天還有其他事情,要不然你先回……”
“聞七七,”程司渺打斷她,“給我的情書寫完了嗎?”
“……”聞柒茫然搖頭:“……還沒。”
“我不是那么著急,”程司渺伸出右手,食指點在聞柒眼鏡中間的橫梁,輕輕地壓下去,跟她對視著,“你今天要寫嗎?”
聞柒猶豫著,點點頭。
她們第一次發(fā)生親密行為以后,程司渺對她和之前沒有任何不同,她于是嘗試著向程司渺表白,程司渺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只是向她要一百封情書,說等看到情書再給她答案。
一百封情書,不是個小數(shù)目,而且聞柒天生就是認真的性格,不肯去抄那些書上爛俗的甜言蜜語,一字一句都是自己寫的。
夜深人靜,她每天睡前背完單詞之后,只要不是困得睜不開眼睛,都會抽出一點時間,寫上一會。
有時候是十分鐘,有時候?qū)懙萌肓嗣?,會發(fā)現(xiàn)一不小心就過了一個小時。
但是直到現(xiàn)在,她也只寫了27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