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大傘傾斜,遮住了她頭頂還在簌簌落下的雪花。
聞柒猝然抬頭,第一次看清了程司渺的臉。
她散發(fā),化淡妝,穿一套綴著珍珠的黑色連衣裙,裹著個白色的貂皮披肩,曼妙的身材一覽無余。
嘴唇飽滿,看上去像果凍一樣柔軟,五官無一不精致,連最細微的紋路和印痕都看不見。
就像是那些雜志上的女孩子,忽然站到了聞柒的面前。
“你的手流血了?!背趟久扉_口,聲音清冷悅耳,“這是你的照片嗎?”
聞柒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還被自己緊緊捏在手里的,已經被血染得亂七八糟的照片。
她如同被燙到一般,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相框扔進了垃圾桶。
和先前那些垃圾一起。
程司渺沒再問什么,只是從隨身的小挎包里取出一塊手帕紙來,拉起她的手放進去。
程司渺的手很暖,覆在她早已凍僵的手指上,有種熱燙的錯覺。
聞柒不自在地低頭道謝。
但那只手卻沒有離開。
“你幫我拿一下傘?!背趟久煺f。
聞柒不明所以,但還是用沒受傷的左手接過了傘柄。
程司渺一只手托著她的右手,另一只手覆蓋上來。
輕輕地,撫過她的手指。
白凈,溫軟,纖細,連一個最輕微的疤痕都沒有,和聞柒長期干家務而粗糙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
然后程司渺的手指停在某處,忽然一用力。
聞柒猝不及防,手下意識想收。
但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程司渺手上力氣竟然十分大,牢牢地捏著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然后聞柒的手上一陣劇痛,程司渺捏起一小塊染血的碎玻璃給她看,“這個嵌在肉里面了,你沒有發(fā)現嗎?”
聞柒怔怔地看著那小塊碎玻璃,還有程司渺隔著柔軟紙巾捏著玻璃的,纖白的手指。
剎那間,她的淚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