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勸架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這……離婚,似乎也不是個壞事。
母女倆被罵成這副難聽樣子,唐振華自始至終站在所有人最后面,一言不發(fā)地沉默著。
爺爺辱罵她們的表情格外猙獰,唐振華在一旁卻一直眼帶期待地看著林娟。
若是說從醫(yī)院回家之前林娟還對他有任何眷戀和心疼,此刻也已經(jīng)消失殆盡。
這些年來她之所以沒發(fā)現(xiàn)唐振華這樣懦弱逃避,是因為次次都是他們一家一起被公婆欺負,說是丈夫愚孝倒也過得去。
今日全家維護的是唐振華的利益,他便美美做了隱形人,由著家人為他沖鋒陷陣發(fā)生沖突,卻仿佛事不關(guān)己似的在最后面旁觀。
他雖未說話,卻是最大的傷害。
林娟心里一輕,最后一絲要離婚的愧疚心理也蕩然無存。
她只淡淡說了一句:“無論你們怎么說,我已經(jīng)決定離婚了?!?/p>
“你……你天打雷劈遭報應(yīng)!”爺爺話頭一轉(zhuǎn),指到唐安顏臉上,“都是這個討債鬼教唆,年紀(jì)輕輕一點兒不安分!”
唐安顏卻不愿和他們車轱轆說沒用的廢話。
這群人封建思想入腦入心,她自知說不通,要錢才是硬道理。
視線越過這些借機發(fā)泄的奇葩,唐安顏對唐振華道:“爸,當(dāng)初在季書記的見證下,讓爺爺和二叔把錢還回來,都一并劃入了你的賬戶,現(xiàn)在要離婚了,媽媽的部分你該還給她。”
話音剛落,爺爺和二叔像應(yīng)激的狗似的,又開始跳腳起來。
唐安顏道:“我們不貪心,當(dāng)初我媽嫁過來時帶了一大筆嫁妝,那些金首飾被奶奶盡數(shù)搶了去賣了錢,又都給了二叔,要么還金子,要么還錢,自己選?!?/p>
那時林娟家破人亡,父母雙雙去世,那些嫁妝不只是她的全部家當(dāng),更是父母留下的念想。
只可惜被奶奶連哄帶騙搶了去典當(dāng),如今已經(jīng)不知去向,即便要了錢也贖不回來了。
其他都可以放棄,但唯獨這筆嫁妝,不要錢難消心頭之恨!
唐振興和杜秀芳異口同聲道:“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tài)度嗎?!”
“我?”唐安顏指指自己,“我他媽沒臟話噴你已經(jīng)是非常有素質(zhì)了,我還在跟你講理耶,你們這對狗男女還跟我扯上態(tài)度問題了?”
“小賤人!”唐振興什么體面都不顧了,身為叔輩竟然抬手就要沖上來打唐安顏!
“這位同志,等等!”
唐安顏自知和男人的力量比一定會吃虧,第一時間退了兩步想躲,只見一道高大的人影一閃,已然擋在她與二叔中間。
杜秀芳嗤笑一聲:“怎么又是個新的,安顏成天去哪里搔首弄姿搞了這許多男人來……”
她話講一半,被唐振興一個眼神制止。
他見眼前這年輕人工整的白襯衫配黑色行政夾克,還戴一副斯文的眼鏡,顯然是體制內(nèi)的打扮。
唐振興的臉色變換如翻書,立刻便搬出平日里諂媚奉承領(lǐng)導(dǎo)的模樣來:“請問您是哪個單位的領(lǐng)導(dǎo)?”
“領(lǐng)導(dǎo)談不上,我在市委上班,”趙竹逸皺眉,“有工作需要和安顏同志對接,不想正巧碰上你們家處理家事?!?/p>
巷子里整日嘀嘀咕咕聊唐安顏的事情,家里人也聽說林娟托小宋給唐安顏介紹對象,拼了命的想逃過和戴家的娃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