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多了,大腦的信號開始延遲發(fā)出,眼前的圖案被分割成一塊塊,看的模模糊糊。路堃使勁揉下眼睛,才勉強識別字體,除了聞景兩個字,其他都像縮小了無數(shù)倍之后呈現(xiàn)出來。
他打開最近通話,直接撥號過去,靠在樹上的身子微微打顫著。
突兀的鈴聲在午后的辦公室響起,安靜氛圍被打破,周圍同事都看過來。
聞景被嚇得一激靈,迅速拿過手機去了茶水室。
“路堃?怎么打過來了?沒什么事,我就想說你等會來接我下班”另一邊還有兩個同事在沖咖啡,聞景走到角落里,一手捂著嘴,悄聲說話。
那邊半天沒回話,只能聽見喘息聲和隱隱的汽車鳴笛。
“路堃?”她心中納悶,以為他誤撥了電話。
許久,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在南陽路上,亨泰飯店這里。”仔細聽才能聽到一絲顫抖:“現(xiàn)在能來接我一下嗎?”
“你怎么了?”聞景聽出他的不對勁兒,一瞬間提高音量。
兩個女同事看過來,她歉意的點點頭。
聞景低聲說:“原地等著別走,我馬上過去。”
右手握著通話中的手機,快速走向工位,拎起挎包就往外走。即將走出恒公大門時,又退回去,來到季然辦公室門前。
她呼了口氣,試圖平復雜亂慌張的內心,然后才敲門進去。
“季主任,我男”說到一半又改口:“我家里有點事,請一下午假?!?/p>
季然坐在辦公桌前,聞言抬起頭打量聞景,似乎在驗證她說的是真假。
良久,才點頭應允:“去吧。”
聞景局促的撫了下頭發(fā),勉強笑笑,接著轉身離開。
她本想直接以男朋友的原因請假,突然又覺得不這樣太好,才改了口。畢竟季然是領導,請假的說辭上面還是要好聽點,才不至于得罪他。
聞景沒多想,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路堃虛弱的話語,在耳邊一聲聲的回放。心緒焦慮,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胃又疼了?
打上車后催促了司機師傅兩、三次,才在10分鐘左右趕到。此時太陽還是高掛,聞景急出了一身汗,付過錢下車時還不小心扭了一下腳。
她‘嘶’一聲,又立馬站直。輕輕晃動腳腕,感覺應該不會腫起來。
聞景身上又出了汗,薄衫粘在xiong前,捻起來兜了兩下風。額頭上的汗水就顧不得擦了,只隨便用掌心抹去。
她左顧右盼,發(fā)現(xiàn)亨泰飯店斜右側的樹下有個男人,穿著黑色的衣裳,正是路堃。
聞景快速跑過去,甚至忽略了腳腕的微痛。
很狼狽,路堃很少見到這么失去形象的聞景,而現(xiàn)在抬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她的斜挎包直接手提著,襯衫的扣子最上面一顆是敞開的,鎖骨還沾著薄汗。兩個臉蛋不知道是著急還是熱的,紅彤彤的,在樹蔭下顯得更加明顯。薄唇因為喘息小幅度的翕動著,已經(jīng)干燥的有點起皮。
再具體的就因為眼前的模糊花亂而看不清晰了。
“你怎么回事?”沒等路堃張口,聞景就上前攙扶他的胳膊。
一挨上他,一股酒味兒撲鼻而來,她不自覺的皺眉屏息。
這到底是喝了多少?!
這味道和路堃迷蒙的模樣像是導火索,使聞景心里驀地竄出一股火,之前的種種焦急化作燃料,燎著了潛意識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