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頰浮起胭脂薄紅,說話都結(jié)巴了,“你、你,我……”
魏觀眸含輕笑,有條不紊地牽動(dòng)元娘的手,帶著她指尖晃動(dòng),編織起草蛐蛐,這也使得二人的每一根手指緊緊依偎、交握。
“如此,會(huì)好些嗎?”他垂眸望她,似乎不夾雜旖旎,只是專心詢問。
可他漸漸靠近的俊朗面容,卻叫元娘略略晃神,越是湊近瞧,這張俊美的臉帶來的波蕩便越大,元娘好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嗯……會(huì)、會(huì)好學(xué)一些?!?/p>
她說完,唇角也悄悄翹起。
其實(shí),她也很歡喜。
心儀的男子在身畔,甚至以美色相誘,誰能不心情愉悅。
汴河邊,青年男女彼此心意漸明,笑意不曾斷絕,若有似無的情愫似垂擺的柳枝,時(shí)不時(shí)蕩起。
日頭漸漸西移,兩人手中原本平平無奇的一根草,也逐漸變成了草蛐蛐,當(dāng)最后一步折好了時(shí),元娘臉上的笑意再也掩不住,嫣然粲笑,欣喜回眸,“編好了!我覺得我好像會(huì)了!”
旁邊的石墩上,放了一連三只草蛐蛐,這是第四只。
“嗯,元娘好生厲害。”他溫和淺笑著附和,眼里盡是元娘,也當(dāng)真如說的那般,真心覺得她厲害。
只怕在他眼里,元娘不論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他夸了元娘,又陪著她鬧了一番,仰頭望了眼天色,主動(dòng)道:“我送你回去,天色漸暗了?!?/p>
與魏觀在一塊,他總是能察覺到她的心思,處處照顧,熨帖可靠,元娘心情暢快,自是不舍??扇疹^的確漸漸西移,不好在外多待,幸而離家還有一大段路呢!
元娘彎彎笑的唇角垂下,肉眼可見的淡了情緒,卻配合道:“好,那你……”
能不能陪我多走段路。
元娘原是想這么說的,卻覺得太過直白,似乎有些不妥。
魏觀的目光不曾離開過她,她的神色變換,哪怕只是片刻,他絕不可能錯(cuò)過。自然,也就知曉她所有的未盡之言。
他沒有追問,而是溫聲詢問,“可否走州橋?我想為家中人帶些州橋張家的點(diǎn)心?!?/p>
這自是再好不過的。
要繞段路才能到她家呢!
元娘欣然應(yīng)允,綻開笑顏,“好?。 ?/p>
言罷,兩人一塊起身離去,元娘手里還抓著那四只草編蛐蛐,吊著半截草,時(shí)不時(shí)晃動(dòng)。得回家用剪子把多余的草給剪去了才是。
但這般隨著走動(dòng)而晃,那草蛐蛐就像活了一樣,是在跳動(dòng)。
元娘的心情也同草蛐蛐一樣,歡快跳著。
州橋十分熱鬧,兩側(cè)都擺滿了攤子,行人熙攘,馬車想穿行只能慢悠悠的,馬夫壓根不敢揮鞭子,稍稍快些說不準(zhǔn)都要撞著人。
一長(zhǎng)串的馬鈴鐺清脆響聲,在叫賣吆喝的喧囂聲中都不顯了。
元娘也是離得近才能聽清,兩邊還正好是擔(dān)著炭火賣吃食的浮鋪,裊裊煙火直往鼻尖上撲,香氣襲人,勾得人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