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問:“有魚嗎?”
“有?!?/p>
吳大趕忙的從一旁的水缸里撈出一條魚放到案板上。
蘇棠對吳大微微頷首。
她記得吳大。
那日里是吳大奮不顧身把前面牽驢的人壓下,李清田才及時的撥轉(zhuǎn)驢車回去。
蘇棠抬手,手指精準(zhǔn)抵入鰓蓋縫隙。
就在吳大松手的同時,手指一剜一挑,兩片鮮紅的鰓葉就已剔出。
銳利的刀芒不知道什么時候落在蘇棠的手上,刀尖自下而上,剖腹如裁紙,內(nèi)臟隨刀鋒滑落,腹腔竟不見半點(diǎn)血污。
旁邊看著的眾人不由驚呼。
李清田亦是。
她從沒見過小娘子收拾魚肉,可怎么竟是如此熟練的好似已經(jīng)處理了十幾年。
劉阿大的腦門上瞬間出了汗。
若是處理到此地步的是如他這樣的老手也就算了,可這小娘子才多大?十六?
再看她轉(zhuǎn)腕間刀身橫拍魚身,鱗片飛濺如碎雪,三下便露出青玉般的魚皮。
仍還是那把刀,沿魚脊骨游走,只聽著極輕的“沙沙”聲,魚肉如書頁般翻開。
剔出的中骨仍掛著透亮的膠質(zhì),魚尾輕震間,肉已化作蟬翼薄片。
案板干凈如初,唯有魚頭微張著嘴,仿佛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被剝皮拆骨。
緊跟著魚片用蛋清,鹽,花雕酒抓了一把。
看似刻意,又好似理應(yīng)如此。
隨后又是胡蘿卜白蘿卜等物,波浪刀下,卷成環(huán)。
同樣刀工精湛,可因?yàn)樵缦饶且皇謩凈~的本事,也算不上什么了。
隨后松茸切碎,加過熱的油浸泡些許,松茸的香氣漸漸濃重,又是混合高湯、生粉勾芡至濃稠,倒在擺成環(huán)形的蘿卜和魚上,上蒸鍋。
看似簡單,卻又是處處可見細(xì)致。
至少剛才他們所見都覺得自己能做。
但只有幾個人覺得他們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