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局這才放下心來,“行,你辦事向來靠譜,我相信你?!?/p>
寒冷的冬季已經(jīng)過去,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榕市路邊的樹木都開始發(fā)嫩芽了,鋼廠的訂單也多了起來,肖翠蘭下班的時間也變得很晚。
她騎著老舊的自行車,嘎吱嘎吱剛騎到自家大雜院門口,就見一個人從門口的陰影處走出來,把她嚇一跳。
“姑姑,你知道肖窈去哪了嗎?”付靳鋒站在自行車面前,眼神疲倦地看著她問。
“肖窈?”肖翠蘭從自行車上下來,借著大雜院門口的路燈,看見付靳鋒穿得衣服皺巴巴的,下巴長了一圈青色的胡茬,雙目充血,頭發(fā)亂糟糟,一改往日干凈整潔的英俊公安形象,變得不修邊幅,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不由皺著眉頭道:“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也沒跟我說要去哪里?!?/p>
付靳鋒心中一沉,繼續(xù)問:“那她有沒有跟你聯(lián)絡(luò)過?”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查肖窈可能去的地方,一直在找她,連肖大芳的老家都去了,也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他這才想起來,肖窈托肖翠蘭給他送信,興許她臨走前,跟肖翠蘭說了想去什么地方。
肖翠蘭搖頭:“沒有,她跟我和小芳說,她想換個地方生活,到了新的地方落腳以后,她會跟我們聯(lián)系,但是到現(xiàn)在,她都沒聯(lián)系我們?!?/p>
“姑姑,你是不是知道了她不是肖大芳的事情?”付靳鋒看她說話的神情,心里就猜到了幾分。
肖翠蘭也不含糊,承認道:“知道啊,她給我拿信的那天,就跟我和小芳坦白了她不是大芳的事情。那孩子也是一個可憐人,她說她父母出了意外,自己也受了重傷,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自己住在哪里,不得已才冒充我們大芳”
肖翠蘭把肖窈當(dāng)初找得托詞,全都跟付靳鋒說了一遍,最后嘆著氣道:“她說她跟你坦白身份,你不信任她,還跟她分手,一直避著她,把她當(dāng)成間諜來查,她心里很難受,不想再呆在榕市這個傷心地,要去新的地方生活,順便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親戚。我跟小芳都舍不得她,想留住她,她說啥都要走?!?/p>
付靳鋒的心臟像被千萬根針扎著,密密麻麻的刺痛起來,疼得他不能呼吸。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xiong口,額頭滿是細密的汗水,沉聲問:“那您知道,她想去什么地方嗎?”
“她沒說。”肖翠蘭還是搖頭,“不過我看她的樣子,像是不打算再回來了,也不打算再跟我和小芳聯(lián)絡(luò)了,因為她走前,給了我和小芳不少錢,一直說著感激我們的話,看神情像是要一去不復(fù)返。付公安,說實話,這一年來,我一直把肖窈當(dāng)成我的親侄女兒來看,一直很心疼她,我不知道你跟我們肖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鬧到要分手的地步,但既然你們分都分手了,她已經(jīng)決定離開榕市,忘掉這里的一切,你就不要再去找她,打擾她了。你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各自安好,以后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吧。”
“我不可能放過她,不能不去找她,她說過,要嫁給我的,她是我唯一認定的妻子。”付靳鋒臉色慘白,捂著xiong口大口大口的喘氣。
他到現(xiàn)在,依然不愿意相信肖窈跟他說的,她來自未來的話語,這種話,太過荒謬,也太過匪夷所思,他所接受的教育和信仰,不會讓他相信這種看起來像封建迷信般的虛無事情。
但,肖窈寫給他的信中,明確的預(yù)知了國家即將發(fā)生的一些大事,并且在這一個月半中,有兩件事情都應(yīng)驗。
而那兩件事情,是不能人為控制的。
親眼見證了這兩件事情以后,他的無神論和鐵血一般的信仰開始了動搖,即便他之前不信肖窈的話,現(xiàn)在也不得不開始想,世上真有穿越時空,有人來自未來的事情嗎?
他想起一年前他對肖窈動心以后,想著法子接近她,她莫名其妙地要換名字的舉動,聽到他喊她肖大芳,她會生氣,會再三跟他申明,她叫肖窈的事情,那個時候他就覺得她不對勁。
明明已經(jīng)有了一個名字,為什么還要換個名字?
她的解釋是說肖大芳這個名字太土,想換個好聽的,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她就已經(jīng)在隱晦的告知他,她跟肖大芳就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她真來自未來,按照她在信中的說法,未來科技發(fā)達,國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到處都是新科技物品和新思想,她的想法與他所處的年代完全不相同,她能說出那些超出這個時代讓人難以理解的話語,做出超出這個時代普通人的舉動,也就變得十分合理。
但這個荒謬的想法,得不到實證,她就走了,走得徹徹底底,毫無蹤跡。
華國這么大,她不留下一點蹤跡,他要怎么才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