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過雁與祖千秋一道去了正廳。
來訪者是個(gè)身穿麻衣的中年男人,他面se青白交加,顯有不安之se,一見到江過雁,立時(shí)“噗通”跪下,含淚高呼:“求青天大老爺救救小民!”
江過雁與祖千秋對(duì)視一眼,祖千秋低聲道:“大人,此人名為孔京,乃是東市獄的一名獄卒,為告玉歆而來?!?/p>
江過雁一挑眉,頗為驚奇,東市獄乃是玉歆治下的監(jiān)獄,孔京既然是他手底下的人,作甚反倒來找他告自己直系長官的狀?
他施施然在交椅上落座,豆蔻替他奉茶,他端起茶杯,右手捏茶蓋刮了刮茶杯,不緊不慢地開口:“你有何冤屈?不如細(xì)細(xì)道來與本官聽。”
孔京直起身,含恨顫聲道:“江大人,玉廷尉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平日里恃權(quán)凌人、貪贓枉法,做過的惡事不知有多少,還有他那個(gè)小兒子玉微瑕,更是猖狂跋扈。”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覷著江過雁神se。
江過雁淺淺啜了一口茶,神情淡淡,似乎對(duì)他口中所指控的玉歆父子并不是很感興趣,一顆心不由七上八下起來。
他隨手?jǐn)R下茶盞:“繼續(xù)?!?/p>
孔京只好收斂心思,接著說起來。
“半年前,玉廷尉b取民田三千余畝為己業(yè),被b的平民去找他講理,他就讓玉微瑕去驅(qū)趕,玉微瑕這廝狗仗人勢(shì),居然將前來說理的平民押進(jìn)東市獄,活活折磨si?!?/p>
江過雁興味地悠悠道:“哦?這么說,你是助紂為nve了?”
“不!不!不!”
孔京急忙擺手,“玉微瑕是個(gè)暴nve的x子,他對(duì)那些平民男子毆打用刑,又命人將那幾名nv子綁在十字木架上,當(dāng)著她們家人的面,帶頭將那幾名nv子jw,那些nv子辱罵他,他索x讓其他獄卒將她們活活jsi?!?/p>
“小人不忍心如此折辱那些可憐的平民nv子,沒有聽從玉微瑕的吩咐,玉微瑕因此對(duì)小人生出不滿之心,敲詐勒索小人將近三百兩!不然就要將小人革職收監(jiān),小人沒轍,只好花錢消災(zāi)?!?/p>
“既然你災(zāi)都消了,那還來找本官作甚?平白無故的擾人清夢(mèng)!”
江過雁手掌拍一下桌面,呵的一聲冷笑:“本官也很不高興呢,孔獄卒要不要也花個(gè)三百兩銀子消災(zāi)?”
孔京額頭冒冷汗,咽了咽口水,又“砰砰”朝江過雁磕頭,“江大人,你是軍司,官位b玉廷尉高,求你為那些無辜百姓主持公道!”
江過雁冷眼瞧著他額頭磕出一大片血跡,才淡聲開口:“玉歆侵占民田此事,發(fā)生在何時(shí)?”
“……回江大人的話,此事乃是去歲九月發(fā)生的。”
“既然是去年的事情,你過了大半年,怎么又忽然發(fā)了善心腸”
“小人不敢欺瞞大人,那三百兩銀子乃是小人跟高利貸借的,如今,利滾利,小人實(shí)在是還不起債款,那些高利貸的人要賣我妻nv去做妓!求大人看在小人冒險(xiǎn)前來告密的份上,救救我妻nv!”
聽見“妓”這個(gè)字眼,江過雁不由想起小紅杏來,緩和了神se,“你怎么證明你沒有一起jw那些民nv?”
孔京面se不大好看,頓了頓,小聲道:“大人,小人年老t衰,無余力一逞雄風(fēng),自然無法jw那些nv子。”
江過雁不置可否,又問:“你在東市獄做了多久的獄卒?”
“從文德三年做起,至今二十年整?!?/p>
江過雁想了想,玉歆從任職廷尉起,這個(gè)孔京就一直待在東市獄,想來對(duì)玉歆所做過的一切惡事定是了如指掌。
他吩咐祖千秋拿來筆墨,“玉歆做過多少貪w枉法的事情,你且一一道來?!?/p>
孔京于是一件件細(xì)細(xì)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