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駐守塔爾堡的第六日清晨,一支騎兵小隊依次沖出狹窄的門洞踏過門前的簡易木橋,沿著馬車道朝著東邊奔去,騎兵身后騰起一片塵土。
騎兵隊伍的首領(lǐng)就是亞特,塔爾堡的基礎(chǔ)防御工事修繕完畢之后他決定帶著安格斯和羅恩幾個輕騎兵深入施瓦本境內(nèi)親自哨探一番。
日上樹梢時,五個騎兵已經(jīng)到了距離塔爾堡二十英里處的一個山坡下,這里已經(jīng)是施瓦本的國境之內(nèi),亞特幾人將戰(zhàn)馬藏到了坡下樹蔭隱蔽處,然后爬上了坡頂,站在幾棵雜樹后眺望山坡下平坦寬闊的土地。
從亞特幾人站的位置極目望去,在天際線邊能隱約看到一個白點,那是施瓦本西南邊境重鎮(zhèn)特布倫城,特布倫往西就是距離這座山坡最近的比爾滕堡,比爾滕堡周邊零星的分布著四個村寨莊園和十來個小聚落。莊園聚落四周平原上金燦燦的麥田中農(nóng)夫們正在收割第一批早熟的麥子。
雷德看著金黃色滾滾的麥浪,料定山下的村寨莊園必定十分富庶,就連那些小的聚落肯定也存有余糧,他忍不住小聲問道:“大人,我們是先去“攻打”那些莊園村寨還是先去“占領(lǐng)”那些小聚落?”
亞特正待開口回答,安格斯的聲音響起:“現(xiàn)在可不是最好的時機,農(nóng)夫們還沒將麥子收割完成,也還沒有繳納稅賦,更沒有將多余的糧食換成銀幣,這個時候去搶他們你什么都得不到,反而會引起領(lǐng)主們的強烈反應?!?/p>
亞特點頭道:“我們暫時還不能去劫掠這些農(nóng)戶,我們目前的任務是在做好塔爾堡防務的基礎(chǔ)上,扮作山匪流寇去襲擾他們的軍隊輜重線或是拔掉一些小的哨卡據(jù)點和聚落。”
“為什么要扮成山匪流寇?”羅恩不理解,在他的腦海中軍隊的戰(zhàn)斗從來都是面對面地沖陣廝殺。
“小伙計,你這又是犯傻了,你今天要是敢打著勃艮第軍隊的旗號四處攻城掠地,明天就會有大批的軍隊前來圍攻,而且他們會首先懷疑我們是來自格拉魯郡的軍隊,然后他們肯定會派兵沿著你身后的馬車道攻占塔爾堡,再進軍格拉魯郡,沒有那支軍隊會容忍一匹餓狼出現(xiàn)在自己的屁股后面?,F(xiàn)在施瓦本公國還沒有全面宣戰(zhàn),格拉魯郡還算安穩(wěn),若是因為我們的原因?qū)е赂窭敱还ハ?,那我們就別想安生了。但是若是我們扮成一般的山匪流寇就不一樣了,軍隊不會被驚動不說,那些已經(jīng)收足了稅賦的領(lǐng)主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清剿一些山中出來乞食的山匪流寇……”安格斯為羅恩解釋道。
亞特由南至北再由北至南細細掃視了一遍,最終將目光定在了南邊十幾英里處的山區(qū)。
“軍士長,你看到那邊的山峰了嗎?”亞特挪到安格斯的身旁,抬手指著南邊山峰。
“你是說我們將從那里出來襲擾他們?”
“從那里出來,當?shù)厝烁鼤盐覀儺斪銎胀ǖ纳椒肆骺?,這樣才能最小程度地減小施瓦本公國軍隊和城堡領(lǐng)主的猜疑。只要不出現(xiàn)大量的軍隊,我們這些人對付那些村寨莊園的護衛(wèi)綽綽有余了?!?/p>
亞特轉(zhuǎn)身對安格斯說道:“軍士長,明天你帶著羅恩去那兒哨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一條可以從塔爾堡直接通往那片山區(qū)的道路,然后在那附近找一個能囤積物資的隱蔽處?!?/p>
“好的。我明天就帶羅恩去哨探一番?!?/p>
幾人又在山坡上眺望了一會兒,記下了山下的村寨莊園和零散聚落的大小、分布、往來道路,然后便折身上馬返回了塔爾堡。
…………
眾人剛剛返回塔爾堡,就見到奧多帶著戰(zhàn)兵在塔爾堡西側(cè)馬車道上的臨時設(shè)置的哨卡前圍住了一群人,亞特打馬上前,只見幾個商旅模樣的家伙正拔劍與奧多對峙。
“怎么回事兒?”
奧多放下手中長劍,走到亞特身邊,“大人,這些人自稱是施瓦本的商人剛剛從勃艮第貿(mào)易歸來,現(xiàn)在兩國出于臨戰(zhàn)狀態(tài),哪還有商人敢跑到敵國貿(mào)易?而且他們五個持械的家伙只攜帶了一車不值錢雜貨,根本不像是商隊,我們上前攔截,有一個騎馬的打算逃跑,被趕來的戰(zhàn)兵追截后他們又拿出大量的銀幣企圖收買士兵放行,我打算搜身訊問,他們居然拔劍反抗!大人,怎么辦?”
亞特聽罷拔出長劍走進人群,對著一個披甲持劍的家伙揮手就是一劍,直接將那個家伙的腦袋砍出一條豁口。
剩下的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已經(jīng)被圍上來的戰(zhàn)兵刺倒砍翻。
“留下兩個活口,其他的全部殺掉?!眮喬貜膽阎谐冻鲆粔K破布,抹掉了劍身上的血跡,返身跳上馬背進了塔爾堡。
…………
塔爾堡內(nèi)堡中,一個被折磨得鼻青臉腫渾身傷痕流血的家伙被捆在內(nèi)堡的柱子上,亞特還在用木棍狠狠地砸向他的肚子。
上午被圍殺的那些家伙平日里是經(jīng)商貿(mào)易的商旅,不過他們的隱蔽身份是伴作商旅打探消息的“鷹眼”。經(jīng)過一番刑訊,另一個被留活口的家伙已經(jīng)交代了他本是勃艮第的商人,但是這次主要是被那個捆在柱子上的家伙引誘,帶著他的人以商旅身份到勃艮第伯國充作打探消息的“鷹眼”。他們已經(jīng)哨探到了勃艮第伯國在東部邊境一線的重要軍隊部署,這次是帶著他們繪制的勃艮第軍隊布局圖繞過防守嚴密的北部邊境從東南山區(qū)潛回施瓦本。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廢棄數(shù)十年的破舊軍堡居然有守軍駐防,一路緊張的他們到了山區(qū)自然心態(tài)松懈,卻不曾想居然跳進了剛剛駐守在這里的亞特軍隊設(shè)置的哨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