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其實是個膽小鬼。
這樣多年、漫長如拉鋸戰(zhàn)的隱秘愛戀,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的孤獨較量。
他連坦白愛意的勇氣都沒有。
生怕……
生怕哪句話說錯,哪個表情不對,惹她生氣或討厭。
所以,他們連熟悉的陌生人也做不成。
周津澈摘下眼鏡,喉管擠壓沉悶嘆息。
他給舒意說了晚安,對話框寥寥無幾,他等了半個鐘,舒意沒有再回復。
手機連上白色充電線,放在床前的圓木小幾,上面擱著一本《黑與紅》,黑色鏡框折疊鏡腿,正好壓在書封的介紹語。
周津澈倚著床頭,他屈著一條腿,掌心攤開黑色日記本。
余有半管墨的水性筆在指尖颯颯打轉(zhuǎn),他思索片刻,在新一頁的開頭記錄時間日期。
今天和舒意一起吃飯了。
她飯量很小,吃飯像小貓,很可愛。
舒意很溫柔,說起在美國留學的日子,說自己很笨不會做飯,白人飯也總吃不慣,胃不好。
我好心疼,
《周津澈日記》07
舒意主動邀請我喝……
“你問舒意?媽上周才和她媽媽一起喝茶來著。她媽一直在給她相親,聽說她眼光高得很,誰都看不上。把她媽急的呀?!?/p>
周老師開了手機外放,一邊移動光標批卷子一邊說:“要我說,這事兒就沒什么好著急的。舒意優(yōu)秀,追求的人也多,慢慢談,總會談到合適的。”
周津澈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