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風(fēng)吹簾動,屋外人影綽綽傳來聲響。
只能徐徐圖之了,半晌過后姜采盈想到一個人。于是她向外喊道:“攬月,叫人去備馬,我要出門一趟?!?/p>
公主府的人手腳也算利索,不到一刻鐘,馬車仆從全數(shù)備好。
姜采盈簡單整理了一下裝束,剛邁出門檻,她眼神猝不及防瞥到檐梁之下站著的男人。
不配長槍,未騎烈馬,李漠簡單著了一身藏青色素緞長袍,烏發(fā)高束,便已盡顯少年將軍的卓爾不群,意氣風(fēng)發(fā)。
是他。
姜采盈蹙眉道,眼中厲色絲毫不掩,“他怎么還在這兒?”
身后的管家奴仆噤若寒蟬,心中叫苦不迭。
世子不愿走,他們總不可能趕人吧。再說公主殿下想一出是一出,平日里最是歡喜世子的,若真將人趕走,指不定會怪罪到他們頭上。
眼前的男人頎長而立,聽聞聲音之后轉(zhuǎn)過身來,“這不怪他們?!?/p>
底下奴仆忙給李世子遞去一個感謝的眼神,退至一邊。
與姜采盈視線對上的那刻,李漠垂眸一笑神情放緩,輕輕喚道:“公主,近來聽聞你抱病閉門,我實(shí)在擔(dān)憂,故今日特意上門叨擾,未見你安好,又怎會獨(dú)自離去?”
宮墻之下,血紅火海之中,他猙獰暗黑的模樣似還歷歷在目。
如此矯揉虛偽的面龐,姜采盈看得厭惡陡生,突然腹中一陣翻涌,再也止不住捧腹嘔出來。
此動作嚇煞在場眾人,驚呼聲此起彼伏:“公主!”
李漠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嫌棄。堂堂公主,在外男面前如此失儀,成何體統(tǒng)?
論相貌,她雖算絕色,但也并非無人出其右。近來京中熱議的雪姬娘子,便算一個。
只可惜雪姬娘子出身風(fēng)塵,雖為藝伶,也終究上不得臺面。這樣想著,他的腦中不禁又回想起年前他收關(guān)回朝,墻頭馬上與那位娘子遙遙一顧,她眼波慵懶,憑欄燦笑的模樣了
如描似削的身姿,嬌艷欲滴的風(fēng)情,一靜一動滿是魅惑。她巧笑間與馬上的他眼神對上,忽地一瞬,微風(fēng)吹拂,撫過她腮邊烏黑的發(fā)絲她手中的絲帕悄然飄下。
他夾緊馬肚縱身去抓那帕子,絲柔的觸感如云朵般,裹著莫名的淡香絲絲入鼻沁人心脾
憶及此,他腹中滾熱,連耳廓都止不住紅了一圈。
再看回眼前的公主,雖說她五官也算精巧,仔細(xì)瞧來與那雪姬娘子竟有幾分相似。
可總歸是少了點(diǎn)什么,寡淡無味,更別說她久臥病床,縱是搽再多胭脂,也難掩一身晦氣。
可偏偏他還甩不掉,實(shí)在叫人煩躁。